人設了小廚房,她自己吃的用的都是家裡最好的,就是老太爺老夫人都多有不如的,而她莊子上鋪子裡送來的東西,都是自己收著,半點也沒孝敬過長輩,家裡人也從沒對著她有過半句說辭。
可她到底是夏家的女兒。
夏老太爺只覺,當年真不該妥協,讓魏國公府來教養她,結果就養出這麼個不孝不順的東西,她這個毫無品德的樣子,燕王喜歡她也只能喜歡她的顏色,可顏色能好幾日,燕王那樣的人,將來府中自有蓋過她的美人,到時她將何以自處?
並且她如此不孝不賢,將來為燕王妃,就是御史也不能放過她的。被人抓著把柄,多少人會想取而代之?
夏老太爺聽了長子的話,咳了咳,摸了摸自己有些腫脹的胳膊,嘆道:“我和你母親的這毛病也是積年的病症了,倒是不打事,但三丫頭她也許久未回主宅了吧?”
“她一個姑娘家,一直獨居於莊子上,雖就在附近,但從不回主宅跟我和你母親,還有她父親請安,這名聲傳出去總是不大好聽,尤其是將來她貴為燕王妃,更當謹言慎行,不能讓人抓了把柄,為將來埋下禍根。”
“老二,明兒個你就去她那邊,跟她說道說道,不能讓她如此任性,自毀前程。”
被點名的夏二有些羞惱,他和這個女兒從她生下來到現在說過的話連手指都能數得過來,他是真不願見她,見到她他就忍不住想到自己被毀的大好前程……她為燕王妃,他也沒想去沾她光。
夏大夫人聽言卻是臉色微變,她覺著,讓夏二去找以宓,一準壞事。
她覺得,以侄女那性子,現在的情況,只能從她的利益角度來好好規勸,好好哄著,再慢慢培養感情,而不是以孝道來壓她……
夏大夫人就陪著笑道:“父親,兒媳覺得現在什麼事也比不上您和母親的寒症重要,三丫頭養得嬌,又對二叔有些心結,鬧騰起來也不好看,兒媳看,還是兒媳先去勸勸三丫頭,再將父親和母親接過去養著病,三丫頭也還小,這住到了一塊,再慢慢好生教養就是了。”
夏老太爺聽言看了一眼低了頭聽言面色漲紅的次子,深嘆了口氣,道:“罷了,你去就你去吧,好好跟三丫頭說說,讓她就算不念著我們,也多慮著些自己前程吧。”
夏大夫人應下不提。
翌日,夏大夫人坐在溫梅莊的花廳裡,以宓還未到,她喝著丫鬟端上來的清茶,清香撲鼻口味回甘,但她卻是越坐越有些不安,明明花廳裡各個角落都置了冰桶,她卻只覺得悶熱,而下面侍立的幾個丫鬟眼觀鼻鼻觀心,顯見的規矩極好,卻都是面生的。
原本女兒還想跟她一起過來,可是她想著自己要和以宓說的話,便好生勸了她,只道來日方長,就自己過來了。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時間,以宓才慢慢入得廳來。
夏大夫人起身,笑著喚道“宓姐兒”。
以宓就笑道:“大伯母坐吧。”
邊說著邊就走到夏大夫人對面的雕花椅上坐下,這才慢慢溫聲道:“大伯母,今日大伯母過來,可是有什麼事?”
夏大夫人聽了以宓柔和的聲音,那心也定了定,笑道:“宓姐兒,好一段時間未見你了,你祖父祖母都念著你,就吩咐我過來看看你。宓姐兒你這段時間可好?這身邊沒個長輩,你也得好生照顧自己。”
以宓沒接她“關心”的話,她端了小丫鬟奉上來的茶,拿著杯蓋輕輕撥了撥,然後抬頭往下看了一眼,下面侍立的兩個丫鬟立時行了一禮,便悄無聲息的退下了。
以宓這才轉頭對夏大夫人道:“大伯母,您有什麼事情就直說吧。”
夏大夫人面上的笑容有一剎那的僵硬,她就不明白這個侄女怎麼一點也不懂人情世故,明明看著倍兒溫柔乖順,但說起話來卻是這般直不愣,她記得以前在湖州湖的時候好像還沒這般誇張……
夏大夫人深吸了口氣,道:“宓姐兒,那大伯母就直說了。你知道,你祖父祖母有積年的寒症,一到冬天就發作,今年更是重了,現如今已經快起不了床。宓姐兒,你到底是夏家的女兒,你在這邊住著溫泉莊子,對發寒症的祖父祖母不理不問,這傳出去,怕是對你的名聲有礙啊。”
看以宓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她咬了咬牙,繼續道,“宓姐兒,我知道你再不怕什麼名聲不名聲的,可你不在乎,難道你也不在乎燕王殿下的名聲?”
“燕王殿下他現在乃是輔政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一言一行必受人注目,你不孝不賢的名聲傳出去,難道不怕影響到燕王殿下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