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搖頭,開口道:“自然不是。是關於郡主的事情。”
趙清顏聞言,只抬眸掃了他一下,
“將軍但說無妨。”
十七正了神色,忽然沉聲問:“公主且不知宮內那些人是如何議論郡主的嗎?”
趙清顏愣了愣,聽了十七的這一句,她的眸中劃過一絲疑慮。
十七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趙清顏,似乎是在暗自觀察她的表情。過了許久,他壓低了嗓音繼續徐徐說道:
“今日我在御花園中恰巧碰見大皇子欺辱郡主,那大皇子年齡雖小,卻頑劣至極,甚至惡言惡語傷人,公主可知他都對郡主說了什麼?”
趙清顏聽到這裡,面色也倏然沉了下來。她抬起頭來,冷聲便問:“說了什麼。”
此時,那十七薄唇微抿,雙目也是緊緊凝視著她。
就在那趙清顏等得有些不耐煩了,打算開口催促他時,十七緊了緊袖下雙拳,他望著眼前的女子,一字一頓道:
“大皇子說靈惜郡主,是無人要的野孩子。”
“簡直是一派胡言!”
趙清顏聽了這話,娥眉立刻染了怒意。
她一氣之下將手中茶盞摔至案几,力道之重,使得茶水飛濺,四散開來。
十七道出方才那句時,腦海裡自然而然想起御花園自己親眼目睹的場景,他心下也是一陣氣鬱不快。
他對那些傷了惜兒心的人,心裡有諸多不滿,可是十七卻並未作更多言語,而是依舊雙目緊鎖住面前的這個女人,繼續一言不發地觀察著她的面部神色。
趙清顏不知十七內心的這些曲折,或者也並無探究他心中所想的任何慾望。她蹙著黛眉,垂頭斂眸,心裡想著一些旁的事情。
恆兒不過四歲,憑他現下的心智,大不可能自己想出這般惡毒的話來。趙清顏幾乎是閉著眼睛,都能猜出其中的大致緣由。
大皇子的母妃呂昭儀明面上與她處之和睦,偶爾在宮中遇見,也會笑臉相迎客套一番。但宮內近來的那些傳言並非空穴來風。
眾人皆道皇帝對靈惜郡主的寵愛超過了大皇子,偶爾小孩之間爭吵鬥嘴,天子永遠佔郡主這一邊,呂昭儀若是因此有些看不對眼她,趙清顏倒也覺得情理之中。
萬萬料不到的是,平日裡瞧上去溫婉端莊的昭儀背地裡竟會在孩童面前教唆。
趙清顏這才回想起惜兒方才凌亂的髮髻,還有那吞吞吐吐的委屈小模樣。
一想到自己柔弱內向的小女兒也許早已不知被那皇子暗地裡欺負了多少次,趙清顏便是怒不打一處來,這是她如何也無法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便過去的。
“此事本宮會如實稟報給皇上,那恆兒確實欠缺管教,欺負了本宮的惜兒,本宮自然無法置之不理。可憐了本宮的那傻丫頭,素來就是個內斂乖巧的孩子,方才在本宮面前一句話也沒說,原來是忍氣吞聲的不想本宮操心呢…。”
趙清顏內心怒氣未平,這些話下意識便脫口而出。
而後,她抬眸不經意瞥見仍舊默默站在原地,雙目炯炯地盯著自己的十七,她怔了下,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似乎有些說多了。
趙清顏馬上抿唇,重新定了神色。再度望向十七的時候,目光已經恢復了方才的淡然疏離。
她看了他一會兒,道:“想來也是將軍在御花園救下了惜兒,本宮再次謝過了。”
“不必。”十七薄唇輕啟,緩慢而認真地,用那低沉的嗓音說道:“公主清楚郡主之於我是什麼人,我護著她,不需要任何人的致謝。”
趙清顏聽了這句,眸光微凝,她抿了下嘴唇,卻未言語。
“你可知曉,不僅是那皇子,便是那些外人,也時常論道郡主與世子長相無半點相似之處,甚至有人已經懷疑起靈惜郡主是否當真是公主與世子爺所生。”
趙清顏蹙眉,冷聲便道:“將軍對本宮現下說起這些,所謂何意。”
十七並未回答趙清顏的問題。他抬步上前,在離她半步之處緩緩落足停下。十七垂目望著椅上眉目冷清的纖細女人,他還是那麼筆直沉默地看著她,眸色卻深濃了些。
“平陽,我已被皇上冊封驃騎將軍了。”
他沒用敬稱,口中念著她的名字,忽然這樣低聲說道。
趙清顏愣了下。
十七眸光火熱,彷彿正在壓抑著什麼。他抿了抿刀削般的薄唇,這才盯著她,開口慢慢說道:
“驃騎將軍,乃是一品大員,位同三公,其位在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