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被灰色侵染,雙手顫抖的解下腰間的玉佩,像是用力了全身的力氣,不自覺的倒向了背離她孩子的方向。她掙扎著爬向男孩沉睡的地方,試圖把玉佩塞進他的衣襟中,但這般簡單的動作對她來說太難,嘗試了很多次,都以失敗告終,“求……你……幫……我……”
茹暮俯下身子,把玉佩從女人手中奪了過來,看了一眼,便被上面的圖案吸引,潔白的玉身上是一簇與女人一樣美麗的花,花為五瓣,看起來是那樣的與眾不同。“我幫你。”她把玉佩塞進男孩的衣襟裡。害怕男孩一個翻身,叫玉佩掉出來,又把系在玉佩上的紅線的另一端繫到了男孩的衣帶上。
“謝謝你……”女子含笑說道,滿含神情的看著男孩,“記住……我是……愛……你的……”聲音越來越小,隨著眼簾的闔上而漸漸的聽不清了,顯而易見,她的眼不會再睜開了,永遠不會。直到最後一刻,她依然把愛給了她的孩子。
濃郁的親情,感染了上蒼,天空開始飄雪,是雪,而不是雨。春季的雪,總是顯得格外的彌足珍貴。
茹暮看著他們,感覺眼前的穹幕好像坍塌了一般,而她柔弱的身子撐不起塌陷的天。“為什麼要殺了她?”這話是對冉馭說的,飛過來的匕首,就是最好的證明。
冉馭從樹叢中走出,“為什麼遲遲不殺她?”冰冷的語氣好似從空降落的雪。
茹暮第一次覺得冉馭很冷,冷得叫她難以適應,“他們……”。
遠處飄過來一道黑色的影,傲立於他們面前,是佐剎門的門主冉絕人,就是冉馭的父親。
“參見門主。”佐剎門裡沒有親情,即使對面是自己的父親,於冉馭來說都要稱門主,“這一次是十九搶先完成了任務。”
冉絕人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女人,“很好。馭兒,從此以後,十九有資格做你身邊的陪同了,至於名字……”
“回閣主,馭兒已經想好了,叫扇舞!以扇為舞,抑或者說是以扇為武!”冉馭早已替茹暮想好了名字,就這樣茹暮從十九變成了扇舞,成為了佐剎門裡唯一的扇舞,而十九這樣的稱呼,總會有很多人來代替她使用。
正文 枉凝眉情緣薄如紙21
更新時間:2010…11…2 13:25:04 本章字數:1173
枉凝眉,情緣薄如紙(21)
獲得名字的茹暮並不快樂,神情凝重的望著飄來的白雪,看著它們在空中飛舞,然後漸漸的畫上了生命的終止。雪來的不是時候,是那一年的初春最後的一場雪,很快便是春暖花開,而堆積在她心頭的雪始終未化。
她明白冉馭的用心良苦,也終於在絕望中明白,在佐剎門裡只有用別人的生命才能獲得自己存活下去的權力,就好像以命續命,不停的殺人,才能活的更長久。而過了很久,她終於弄明白了原來玉佩上的花是海桐花。可是,到她去找那個痴兒的時候,他已經不見了……
特殊的玉佩,在時隔九年之後,又一次的回到了茹暮手中,依稀間,彷彿還是舊時的溫度,可那個當時只有十歲的不忍心殺人的小女孩,已經變成了不折不扣的殺人工具。雙手沾滿了無數人的血。九年裡,殺了多少人連她自己都不清楚。
“別看了,它不會是你的。”魏廷見茹暮對玉佩很感興趣,厭惡的打斷了她,“時辰不早了,別忘了你的承諾,出去了別給本王丟人!”告誡中多了幾分嚴肅,說罷,邁開大步向著門外走去。
軒昂挺拔的背影,呈現在茹暮眼前,留下了一大片難以驅散的黑暗。九年前,我為了自己能活下去,叫一個女人死在了我面前,而二皇子魏廷恰巧是在九年前與麗妃一同失蹤的,傳聞二皇子在八歲的時候得了一場惡疾,從此變得痴傻……一件件確實的事情,羅列在眼前,堆砌成不容推翻的磚牆。九年前,他是一個痴兒,而九年後他是廣義王爺,是我名義上的夫君。這就是所謂的宿命?月歌叫我來還債?可這九年裡,魏廷都是怎麼度過的?誰能告訴我……
忽然間,茹暮好奇起魏廷的過去,迫切的想要了解他在這九年裡過得好不好。數不清的問題接連不斷的冒出來,在馬車的一顛一簸中幻化成無數條小蟲子,啃咬著她的心。
一路的行駛中,是不該有的沉悶,叫魏廷覺得馬車的車廂內只有他自己一個人。轉過頭,在瞧見茹暮後,不由得把黑鬱的雙眉擰向了一起。看著她對玉佩發呆,心也隨著一同沉淪了。茹暮的舉動不就是他經常做的嗎?每天,在一個人的時候,對著玉佩發呆,在腦海裡找尋著母親的剪影,可那時他是痴兒,根本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