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綏州歸來,搖身一變,成為他們謝家巴結的貴客。饒是謝夫人這種鮮少出門的都知道殷氏的名頭,當初洛原還只是得了王相的青睞,可現在殷氏卻徹徹底底打上了上官家的記號。
上官家意味著什麼,謝夫人懂。
她咧著笑容,噓寒問暖。
阿殷表情淡淡的。
。
也是此時,謝少懷跟謝縣令一道穿過長廊。謝少懷說:“爹,這是個好機會。雖然我騙了她,但是我們出了力,把她祖父的屍骨找回,我們就是她的恩人。到時候她對我們感恩戴德,我們又尚有舊情在,藕斷絲連不也是遲早的事情嗎?”
謝縣令也覺有理。
他在恭城不停地宣揚殷氏的名頭,最後落到自己家,那才叫肥水不流外人田。他與兒子籌謀,道:“隨便找具屍骨,再找幾個背黑鍋的,到時候往牢裡一送,什麼時候出來也是我說了算。”
謝少懷頻頻點頭。
“爹你這個主意好。”
父子倆一道進了大廳,謝少懷見到阿殷,立即笑著說道:“你放心,我已經把你的事情和父親說了。”
謝縣令本想裝幾分威嚴的,可萬萬沒料到一抬眼,就見到殷氏輕飄飄地望來。不過是個姑娘家家,那眼神兒竟無端的有氣勢得很。威嚴被狗吃了,謝縣令一忐忑,好一會才接上話,道:“本官定會秉公處理,此事發生在恭城,也是我們衙役巡邏不周。殷姑娘請放心,不出三……”見兒子使勁地眨了下眼,謝縣令改口道:“半月,本官必給你一個交代。”
阿殷道:“有勞謝大人了。”一頓,又道:“有勞夫人安排我隨從的住處。”說著,她打了個哈欠。謝夫人立馬明白,吩咐謝府的總管,帶阿殷去院落裡歇息。
謝夫人拿出了頂級貴客的架勢,把曾經想招待穆陽侯的院落分配給了阿殷。
待謝夫人離去後,姜璇笑嘻嘻地道:“果真被姐姐料到了,謝縣令巴不得明天把就盜墓賊給抓回來。”
阿殷笑了笑,道:“他向來就是這樣的人。”說著,又催促姜璇喝藥。待姜璇喝了藥,她又催她歇息。姜璇問:“姐姐不歇麼?”
阿殷說道:“等會吧,我還有點事情要吩咐他們。”
姜璇這才去歇息了。
院落不小,分了好幾個廂房。阿殷又囑咐了侍候姜璇的侍婢和僕役,讓他們仔細守夜,之後才喚來隨從。範好核來得快,幾乎是與隨從一塊進來的。
範好核道:“姑娘家裡已經安頓好了。”
阿殷微微頷首。
她問隨從:“聽到什麼了?”
“回姑娘的話,小人進了謝府後,便依照姑娘的吩咐,一路悄悄地跟著謝少懷,果真如姑娘所料那般。謝少懷是個騙子。”隨從有模有樣地把謝縣令與謝少懷所說的話學了一遍。
範好核一聽,面上有了怒氣,道:“豈有此理!姑娘打算怎麼辦?”
阿殷道:“讓他們折騰,不必理會,我要的是把事情鬧大。”
謝少懷自詡瞭解她,可到底是皮毛。
她與他相識五年,莫說其他,他心底想什麼,她依舊能夠猜得出來。他生性軟弱膽小,在桃山外遇到可疑之人,第一件事做的必然是轉身離開,不會想去惹麻煩,更不可能亦步亦趨地跟著,甚至還能看清可疑之人的面貌。
她讓他跟著,一來是不想回殷家,二來是想在這裡查祖父的戶籍文書。
只是卻沒料到祖父的墳冢真的出事了。
範好核揣摩了下,問:“姑娘這是……”
阿殷道:“引蛇出洞。”
。
謝少懷喜滋滋地做了個美夢,翌日一早便去跟阿殷保證一定會尋到那幾個盜墓賊。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今日的阿殷看自己的眼光有了點不同。
謝少懷的內心飄飄然的,連早飯也不用了,騎著馬準備去衙門找他父親,好歹也得裝模作樣地找一找。
未料出了府邸,謝少懷便聽到有人竊竊私語。
他過去一聽,才知不過短短半日,阿殷祖父墳冢被盜一事已經傳得滿城皆知!街頭巷尾的人都在議論紛紛!
謝少懷沒想到訊息傳出來的速度那麼快,登時有點兒忐忑。
他本意是不知不覺地解決的,可如今鬧得滿城風雨的,萬一盜墓賊真的跑出來了怎麼辦?
不過謝少懷也是心大,憂愁了會,又覺得怎麼可能會這麼巧?盜墓賊說不定早就跑了,又不是什麼值錢的墓。又有何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