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紅了眼,不知所措地求著別人找她妹妹吧?可她不是,夜正黑,今夜烏雲濃厚,幾乎沒有月色,她的眼睛又黑又亮,像是一對溪水洗過的黑曜石。
她忽然看向他:“明穆讓你過來,你能為我做什麼?”
此話令言深有點窘迫。
殷姑娘的妹妹在綏州城裡被帶走了,現在不知去處,能做的也是隻有找人。
然而他一過來,她就把綏州地形給打聽清楚了,還迅速分析了當前情況,連找人的差事也讓上官家的人做了,留下他來卻是無用武之地。
他輕咳一聲,道:“你想做什麼?”
阿殷的眼瞳烏黑如夜。
“抓人,你敢嗎?”
言深一怔:“抓誰?”
阿殷說:“鄧忠。”
言深愣住了。
她微微側首,虎眼立即掀開了車簾,讓阿殷坐了進去。半遮半掩的車簾裡,她的模樣若隱若現,聲音卻清晰地傳到言深的耳中。
“陸嵐的母親尚在永平,陸嵐是個謹慎的人,她不會為了一己之私而膽敢在這種時候帶走我的妹妹,背後絕對有人指使。此人除了她的乾爹鄧忠,不會有其他人。我不知道鄧忠為何要為難我,我只知誰傷了我妹妹,我要跟他拼命,即便那人是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
果真有膽識。
言深斂了眉。
阿殷又問他:“你敢嗎?”
言深道:“侯爺遣了我給姑娘差遣,姑娘說一我不敢說二。鄧忠身邊高手如林,我不敢擔保我一定能為姑娘抓來,但我能一試。今夜上官家怕是不會寧靜,還請殷姑娘在此等候我的訊息。”
。
“嗚……”
姜璇嘴裡被塞了一團破布,被五花大綁在一顆粗壯的樹上。果然人倒黴起來,喝口水都會嗆到,出個門也被擄走。她瞪著火堆旁的陸嵐,恨不得吐她一臉唾沫。
山風穿林,呼呼地響。
入了夜,山裡冷得像是寒夜,姜璇今日只著了薄薄的夏衫,此時冷得直髮抖。
陸嵐忽然側首看她,不屑地輕哼一聲。
她拿刀子割著烤得流油的山雞,分成三份,將其中兩份送給離得稍遠一些的男人,嘴裡笑吟吟的,不知說了些什麼。好一會才回來火堆旁,把剩下的一份送入嘴裡,骨頭咬得嘎嘣脆。
陸嵐吃飽喝足,睨著她。
“你以為殷氏會來救你嗎?別做夢了!你姐姐就是個狐媚子,勾得上官仕信魂都沒有了。她能上位,你真以為靠的是核雕?她跟我沒有區別,若真說區別,大概是她使得手段高明一點罷了。我可是見過你姐姐與上官仕信如何相處的,知音?呸,我才不信。天底下沒有男人和女人能當知音的。說不定在看不到的地方,你姐姐在床上變著法子取悅上官仕信。”
汙言穢語!
姜璇目眥盡裂,身上的麻繩都抖動了下,可惜到底是個小姑娘,力氣太小,連片葉子也沒抖落。
陸嵐笑了。
“你以為你姐姐真的對你好麼?真要對你好,就該把你也帶進核學。你現在留在上官家,一點兒也不像她妹妹,更像她的侍婢。”
她伸手弄走姜璇嘴裡的破布。
姜璇是個急性子,登時破口大罵。
“你才是狐媚子!不准你這麼說我姐姐!我姐姐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娘!你連她的腳趾頭都比不上!你是永平過來的又如何?心這麼黑,比秦樓楚館裡的姑娘還要卑賤!人家還是討好男人,你是討好太監!”
“啪”的一聲,姜璇的左臉上留下一個鮮紅的巴掌印。
陸嵐在永平的後宅裡待過幾年,知道怎麼扇人巴掌是最疼的。
果不其然,姜璇的臉頰很快就腫了起來。
遠處的男人走了過來,皺眉看著陸嵐。
“鬧什麼!”
陸嵐面色一變,柔柔弱弱地道:“她……她出言不遜,我一時沒忍住。”
年輕姑娘的身軀軟軟地倚靠在男人的臂膀上,男人本是要說什麼的,溫香軟玉一襲來,都忘得一乾二淨,伸手在她臀部一擰,佔足了便宜才鬆開她。
陸嵐忍辱負重,一回頭,看到姜璇滿臉嘲諷。
她現在恨極了阿殷。
她到底哪裡好了,現在她妹妹死到臨頭還口頭護著她!
她往破布用力踩了幾腳,用重新塞回姜璇的口中。
她來綏州後,因為鬥核的緣故才認得這兩個男人,當時仗著身份,他們還畢恭畢敬。陸嵐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