態初現。
鄧忠看著眼前的人,也不得不服一句。
“侯爺老謀深算,灑家折在你手裡,也不得不說一個服字。”
沈長堂淡道:“要說服,本侯倒也能敬你一分。王家的手伸得長,都伸到聖上身邊來了。難怪本侯一直覺得奇怪,每每有動作,王家總能提前一步洞悉,本侯還道王相有幾分聰明,原來是有你從中相助。”
鄧忠冷笑一聲,道:“成王敗寇,你不必多言,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你是聖上身邊的人,自由聖上處置。”沈長堂也不欲與鄧忠多言,招招手,喚來言深,道:“把他帶回永平。”
言深應“是”。
在鄧忠即將離開之際,沈長堂忽問:“王家為何把手探進上官家?”
鄧忠沒有回答。
沈長堂也沒指望鄧忠會回答。
像鄧忠這樣的閹人,想要套話,倒是難於上青天了。不一會,言默過來了,稟報道:“侯爺,上官家的事情已經處理妥當。”
沈長堂微微頷首。
言默又道:“殷姑娘過來了,現在就在宅邸裡。”說著,他又將阿殷與僕役說過的話一一彙報了沈長堂。沈長堂一聽,臉色卻是變了。
。
短短一日發生了太多事情,阿殷躺在榻上時,心情遲遲平靜不下來。她睜眼看著藏青色的帷幕,也不知過了多久才漸漸合了眼。
她醒過來時,天還未亮。
阿殷不知自己到底睡著了沒有,像是做了一場短暫的夢。
她正要起身,卻聽得異響。
她掀開床簾,往外看去時,發現不遠處的坐地屏風前有一道人影。他微微垂著首,手裡握著一冊書卷。案上點了一盞燈,映照著他帶有三分倦色的臉。
沈長堂翻了一頁,忽然身邊有幽香傳來,左手邊的茶盅被提起,汩汩流水落入白釉薄胎瓷杯中。
“明穆。”她低低地喚了聲。
沈長堂擱下書卷,抬了眼看她。
她頭髮不似往日那般整齊,帶著一絲睡醒的凌亂,還有幾縷調皮的髮絲橫在她瑩白的額頭上。他看得心中微動,伸手卷起她的髮絲,纏在了指尖上。
她也抬了眼,與他的視線正好碰上。
她沒有躲閃,直勾勾地看著他。
忽而,她的手纏上他的指頭。溫暖的手漸漸帶走他指尖的涼意,她一個手指頭一個手指頭地纏著,直到他的十根手指頭都捂暖後,才爬上他的掌心,隨後又一點一點地往上爬。
手腕,胳膊,肩膀,脖頸,下巴,最後停在他的唇上。
她沒有再動,而是用眼睛看著他臉上的五官,從眉毛到眼睛,到鼻子,最後與手指頭一同輕輕地點上他的薄唇。
她說:“明穆的唇起皮了,約摸是喝的水少了。”
他沙啞著聲音,問:“所以?”
她低聲道:“我侍候明穆喝水。”
杯沿一抬,碰上他的薄唇,溫茶一點一點地漫入他的嘴裡,淌過他微乾的唇皮。他盯著她的眼睛,盯著她的紅唇,喉結在緩緩地滾動。
半杯水一去,阿殷又放下茶杯。
兩人靜默無言。
也是此時,她忽然動了,連沈長堂也沒預料到,她靠了過來,沒有任何預兆,直接咬上他的唇,牙齒咬住泛起的皮,用力地撕開。
有血腥的味兒傳出,沈長堂擰起了眉頭。
她看著他,問:“疼嗎?”
不等他回答,她又道:“疼的吧,儘管嘴皮能再長出來,可到底是身體上的一部分,硬生生地扯去,哪有不疼的。”她盯著他的眼睛:“嘴皮尚疼,又何況是身體上的其他地方。常言兄弟如手足,姐妹亦然。明穆,我妹妹身上被紮了數十針呢,我很疼。”
他去碰她的手,卻落了個空。
她又道:“明穆為聖上辦事,心有大業,可我只是小女子,不求大業,更無野心,只求一輩子能安安穩穩,能護我妹妹,能有核雕相伴,便已足矣。我知能得明穆青睞,是我三生修來的福氣。而我卻一直不懂惜福,倒是我的矯情了。如同陸嵐所說,永平等著明穆臨幸的姑娘千千萬萬,而我能得明穆一分真心,憑什麼矯情憑什麼任性?”
她邊說邊解開了襖衣的繫帶。
夏衫輕薄,裡衣一去,便剩桃紅繡梨花的肚兜。
薄薄的一根帶子系在修長潔白的脖頸上,再往下是誘人的鎖骨,微微的起伏令得山丘般的柔軟像是會說話一般。她握住了沈長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