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殷聽他一提,便輕咳了一聲,道:“……是。”說著,她也在桌案前坐下,與沈長堂面對面地坐著,手將木箱子一擱,蓋子一掀,取出了核雕。
一,二,三,四,五,六……
從七夕那天算起,直到今日無需宵禁的二十一,整整十四天。
十四個穆陽侯核雕。
。
修長的五指一一摸過核雕,阿殷頓覺背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冷不防的,竟生出一種幼時被祖父檢查核雕的緊張感。唾沫一咽,她見到沈長堂的手指停在第十個核雕上。
不過也只是微微一停,便掠了過去。
她稍微鬆了口氣。
終於,十四個核雕滑過,他的手指落在她的小木箱上,輕輕地一點,道:“敢在本侯面前投機取巧的,你是頭一個。”
木箱裡的銼刀被取出,修理得乾乾淨淨的指甲往銼刀上一刮,落下一層核屑。
“嗯?方才在馬車裡雕的?”
阿殷只好老實點頭。
穆陽侯冷笑:“你倒是水平高超,在馬車裡也能趕出來。”
阿殷說:“多謝侯爺誇獎。”
沈長堂眼角又是一抬,瞅著她,問:“你現在倒是不怕本侯了?”
她面前正好有一盞琉璃燈,將她唇上的紋路映得格外清晰,約摸是曬了一整日的緣故,她的唇有點兒幹,像是欠缺了水的滋潤。
他的喉結滑動。
“……還是怕的,可……可是此事侯爺您佔不著理啊。第十個核雕那天我險些遭遇不測,那天都沒回去,留在了普華寺裡過夜。寺廟佛祖聖地,阿殷不敢雕……”
“核”字還未出口,唇便被人堵住。
她睜大了眼。
他冷道:“閉眼。”
噴薄的氣息悉數灑在她的唇上,她只覺微癢,眼睛也下意識地閉上。剛剛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便有一道軟滑掃蕩過她的唇。他似是極愛她的唇瓣,舌頭總在她的唇上戲弄,非得將她的唇攪得像是從水裡拎出來才肯罷休。
大抵是親太多次了,她已經習慣了。
可習慣歸習慣,心底仍然有一絲害羞。在他喘氣的時候,她微微後退了半步,睜開了眼,道:“你……沒有發病。”
他的唇卻是抵上她的眼皮,逼得她又閉了眼。
他親吻她的眼皮,沙啞地道:“懲罰,你沒有雕好核雕,還有……”
剩下的話,阿殷卻是沒聽進去。
他親過她的眼皮後,又重新堵上她的唇,比以往的任何一回還要粗暴,甚至還帶著一股子狠戾,彷彿攜帶千軍萬馬而來,逼得她開啟城門舉白旗投降。
她城門已開,他仍然不依不饒,帶著他的千軍萬馬掃蕩城池,廢墟的角落也不放過,非要她徹徹底底地繳械投降。
她的身子酥軟得像是沒有了骨頭,堪堪欲倒。
兩人之間橫了一張桌案,頗有些礙事。他大手一攬,直接推開了桌案,核雕滾落了一地,發出咣噹咣噹的聲音。她的身子順勢倒在他的懷裡。
她輕輕地嚶嚀了一聲,睜開眼時,看到他滿臉青筋的模樣。
心下便知他發病了。
大抵是看得多,她半點也不害怕,頭一回有了求知慾,問:“為什麼你一動情便發病?”
他的手指撫上她的唇,即便有一絲乾燥,可也無傷大雅,還平添一絲情趣。他目光微深,似有輕嘆聲從喉嚨溢位,很輕,輕得讓阿殷誤以為是幻覺。
“此病唯你可醫,你若敢逃了,上天入地也不放過你。”
話裡的狠絕讓阿殷硬生生地打了個寒顫,她先前還不明言深的話,如今總算明白了。沈長堂這尊大佛又不知生哪門子的氣了!堂堂一個侯爺跟個氣罈子似的,一會這兒出點氣,一會又那兒跑點氣出來。
她說:“我沒有逃!”
他問:“給你逃,你逃不逃?”
阿殷沒想到他會這麼問,一時間竟是有點兒遲疑。就是遲疑的瞬間,身上陡然一重,他已是壓了過來,重重地咬住她的唇瓣。
“不許回答。”
不給她任何說話的機會,他便像是一頭猛獸,狠狠地進攻。
她覺得自己像是一個木樁子,被咬得支離破碎,倉促間,也不知是誰咬了誰,她聞到一股血腥的味道。她微微地眯開一條眼縫兒,見到沈長堂跟以往的壓抑有所不同,他睜著一雙血紅的眼,面上青筋遲遲不消。
那血腥的味兒彷彿令他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