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殷曉得姜璇對大嶼山的事情,也只是道聽途說,便道:“你坐著,我去開門。”
說到底,這回都是自己連累了林荷。
她剛開了門,便見到林荷站在門口。
她側過身,道:“師姐請進。”
林荷板著張臉道:“不進了。”說著,目光不著痕跡地打量她,見她沒有什麼事後,才硬邦邦地道:“我就是過來告訴你鬥核改成三日後。”
阿殷道了聲“謝”,又問:“師姐昨日可有受傷?”
林荷道:“我忘性大,很多事情左耳進右耳就出了。”
阿殷明白她的意思,不由彎了眉眼,道:“多謝你。”待阿殷回了屋裡,姜璇探出個頭,道:“林姑娘怎麼了?”阿殷這才笑著與姜璇說了,姜璇聞言,也跟著笑了,道:“林姑娘性子雖冷,但也是個心熱的,比那個就笑面虎陸嵐好多了。”
聽她這麼稱呼陸嵐,阿殷頓覺貼切,說:“你以後也要離笑面虎遠一點。”
“我知道分寸啦。”
。
三日後,阿殷總算在核學的正廳裡見著了上官仕信,可惜卻沒機會交談。他負責了這回的鬥核事宜,幾乎是一進正廳便忙得腳不沾地。
有了前車之鑑,這一次的鬥核地點依然定在大嶼山,依舊是走石梯爬上山頂。
唯一不同的是防衛變得森嚴,除了五位核雕技者之外,前前後後還有二十多名護院跟著,皆是長刀的配置。阿殷瞧了,便想起之前沈長堂讓自己人假扮上官家護院的事情,不由感慨穆陽侯神通廣大,莫說刀劍的配置,連模樣也有五六分相似,真真是想得全面。
“之前被不知哪兒的人鑽了空子,少東家自責得很,這一回全盤接手。這幾日一直在忙今日的鬥核事宜。東家知道後,欣慰得很,這幾日見誰都笑眯眯的,說我們的少東家難得願意主動搭把手。平日裡要不是東家開口,少東家才不管誰鬥核。”元貝瞅瞅四周,見林荷在最後,才壓低聲音道:“還是小師妹面子大!現在整座大嶼山莫說跑個殺手,連條蛇都爬不出來。”
阿殷這才知道上官仕信這幾日不見蹤影,原來是忙這事去了。
她道:“今日的核雕技者都是核學的候選人,上官家向來惜才,有師兄師姐這樣的人才在,少東家自然要再三小心,哪能全是我的功勞,師兄莫要妄自菲薄。”
元貝本想調侃阿殷一兩句的,未料被她恭維了一番,偏偏還處處說得他渾身通爽,倒是不好意思再開口調侃了,走慢了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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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林荷體力不行,一直走最後,只是此回她也不著急,邊走邊觀察著大嶼山的景緻。她爹是林公,雖然此回鬥核沒參與出題,但昨日神神秘秘地與她說要留意大嶼山。
林荷曉得她爹肯定知道了什麼,遂今日對大嶼山的花花草草格外留意。
只不過一路看去,再新鮮的景緻看多了也無趣,且夏日蚊蟲多,走幾步路眼前便有飛蚊,擾得她心煩意亂,不知怎麼的,目光就落在了爬在第一個的阿殷身上。
她似乎特別愛穿襖裙,顏色偏素,卻也不會太過單調,髮髻也綰得很隨意,只有一根含珠簪。簪子不是什麼好簪子,目光毒辣的林荷一眼就知道那是攤檔裡買來的,價格絕對不超過二十文錢,也許與攤主砍砍價,十文錢也能拿下。可偏偏一根這麼普通無華的簪子,插在她的髮髻上卻有一種獨特的魅力,彷彿那根簪子也因為她的髮髻而變得美好精緻起來,就如同她的核雕,一開始總不知她要雕什麼,可到了最後卻能驚豔四方。
她穿了一雙平底布鞋,走路平穩,走了幾步又會停下來,不知在看什麼。她看得特別仔細,特別認真,即便隔得遠,可她的眼睛像是會發亮一樣,明媚的陽光也遮擋不住。可待她走到她原先的地方時,也循著她先前的視線望去,卻只看到了尋常的岩石與樹叢。
林荷像是跟阿殷槓上似的。
一路爬上大嶼山,阿殷停下的地方,她必定也要停下,駐足觀望。如此一來,漫長的石梯她也不覺得短了,先前還是最後一個,漸漸的,超越了倒數第二的陸嵐,隨後又超越了蘭錚,到達大嶼山山頂時,她離阿殷只差了六步之遙。
她氣喘吁吁的。
阿殷轉過頭來,對她笑了笑,說:“師姐今日精神足,是個好兆頭。”
林荷見她氣也不帶喘的,才想起自己一路也不知看了個什麼,完全把自己父親的囑咐拋之腦後了,瞬間恨不得抽自己一個耳光。
較勁個什麼呢!
人家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