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少懷卻大為不同,他跟穆陽候的關係可比這群連面都沒見過的人強,那位貴人不僅給他送了成親賀禮,而且之後還在山莊見了他數面。雖說摸不清這位貴人的脾氣,但這回人來了他定要好好表現!不遠處,他心尖上的姑娘也在呢!他若攀上侯爺這座靠山,就把洛嬌休了!另娶阿殷!
洛原側過身,硬著頭皮道:“侯爺,這邊請。”
此時的沈長堂一舉一動都是萬眾矚目的,他皺個眉,也有一群人擔心自己做錯了什麼。尤其是現在沈長堂站著不動,讓洛原的手僵在半空,明明是將近酷暑的季節,也令他背後衣衫溼了個透,冷汗直冒!
也是此時,洛原發現穆陽候微微偏了頭,目光望向了棚子裡的核雕技者。
他不著痕跡地收回手,道:“稟侯爺,那邊都是今日參賽的核雕技者。”
。
參賽的核雕技者眾多。
阿殷很努力地讓自己沒有存在感,往裡頭縮了又縮,完全不敢抬眼。以往都是她都是與穆陽候私下裡相處著的,如今眾目睽睽之下,她驀地有點兒心虛,恨不得周圍的人群成一堵高牆,徹徹底底地擋住穆陽候。
“人數倒是不少。”
穆陽候的接話,讓洛原如獲大赦,趕忙道:“今日參賽的核雕技者統共有一百人。”
“是麼?”他漫不經心地說了句。
洛原道:“回侯爺的話,剛好是一百人,其中有男核雕技者九十五人,女核雕技者五人。”穆陽候又沒接話,洛原心中尷尬得很,只能繼續道:“他們皆是核雕的好手。”
又瞧見穆陽候唇邊的一絲冷意,洛原真真是慌得衣衫能擰出水來了!
“女核雕技者,倒是少見。”
洛原在官場打拼一年多,知道最關鍵是要揣摩上頭的意思,穆陽候的話音未落,他已經高聲喊道:“來人,把五位女核雕技者都請出來。”說著,又道:“日頭漸大,那邊正好有棚子能蔽日,侯爺,這邊請。”
沈長堂略微頷首,才舉步往前。
洛原在後頭重重地鬆了口氣。
。
沈長堂一來,主位洛原是不敢坐了,只能站在沈長堂身後。上官仕信倒是悠悠然,與沈長堂打了聲招呼,繼續落座。謝縣令一家可沒上官家的底氣,只能跟著洛原一塊兒站了一堆。
五位女核雕技者站成一列。
阿殷在第五個。
洛原一看沈長堂臉色,便立馬說:“還不拜見侯爺?這位乃永平的穆陽候。”
五位女核雕技者來自綏州各地,難得有拜見貴人的機會,一時間都慌了神,行禮的聲音陸陸續續的,一點兒也不整齊。
阿殷垂著眼,隨波逐流。
洛原邊不動聲色地打量沈長堂,邊道:“都是出自小門小戶,讓侯爺見笑了。”
看到阿殷這般舉動,沈長堂面色不悅。
為了裝作不認識他,扭扭捏捏,瑟瑟縮縮的,他可沒忘記之前是誰肆無忌憚地打量自己,又是誰敢在他嘴裡隨意走動。現在大庭廣眾之下,跟變了個人似的。
為了不扯上關係,她倒是費心思。
聽到穆陽候從鼻子發出的一聲冷哼,洛原背後衣衫又溼了一次,他絞盡腦汁地想打圓場,可惜這位侯爺不接話茬,一張陰沉沉的臉真叫人寧願抹脖子都不想面對。
“叫什麼名字?”
沈長堂漫不經心地問。
洛原輕咳一聲,趕緊道:“侯爺問你們叫什麼名字,還不趕緊回答。”
前面四位女核雕技者依次應答,到了阿殷時,她正要開口,沈長堂又發話了:“走前來,讓本侯瞧瞧。”
阿殷心中咯噔了一下,硬是沒有動。
洛原連忙給阿殷使眼色。
半晌,阿殷才回過神,邁開步伐,走前了四五步,又是行了一禮:“民女殷殷拜見穆陽候。”她起身時,沈長堂忽然輕挑雙眉,拉長音調道:“哦,你倒是面熟,本侯在哪裡見過你?”
一直跟在沈長堂身邊的言深嘴唇忍不住抖了下,自家侯爺與殷氏也是有趣,兩人明明相識,在蒼山下還吻得面紅耳赤,如今眾目睽睽之下,一個裝作不認識,一個裝面熟,真不知是哪門子的情趣。
阿殷嚇得冷汗都出來了。
她道:“回侯爺的話,民女容貌平平,生得了一張尋常普通的臉,興許如此,侯爺才會認錯了人。”一頓,她漸漸冷靜下來,又說:“民女曾聞侯爺弱冠之年驅逐蠻夷,保我大興安平,侯爺英勇神武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