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為過,難怪挑戰者如雲卻沒人能復原,這考的不是眼力,是運氣。
她摩挲著底託,陷入了沉思。
。
上官仕信望了眼漏壺,忽道:“她靜坐已有半個時辰,看來是被方伯難住了。”
方伯笑呵呵地道:“來老夫這裡挑戰的,坐上一個時辰都有人在,區區半個時辰算不得什麼。不過像她這麼安靜,不曾有任何動作的,倒是第一個。”
上官仕信又道:“核雕技者若無耐心,又怎能雕出好核雕?”
方伯說:“看來少東家對她很有信心。”
他笑道:“我再有信心,她也破不了方伯的難題。方伯此題,恐怕世間能解的人寥寥無幾。若仕信沒有猜錯,核雕是當年方伯的知己所贈?我小時候曾聽父親說過,四十年前方伯有一知己,說是高山流水也不為過。”
方伯眼神黯然,遺憾地道:“少東家猜得不錯,可惜當年……”話到這裡,戛然而止。方伯情緒有變,側身調整了一番情緒方平靜地道:“往事已矣,少東家莫要再提。”
上官仕通道:“是仕信惹方伯不痛快了,”正要說什麼,卻見假山間的姑娘站了起來,定睛一望,石桌上的核雕絲毫未動,他微微詫異地道:“她離開了。”
方伯倒是有些失望。
“中途棄者以往也有之,只是沒想到她沒有嘗試便放棄了。”
上官仕通道:“未必是放棄,說不定只是人有三急。”話音落時,阿殷又回來了,他含笑道:“看來我猜對了,果真回來了。咦,奇了,她開始吃東西了。”
卻見底下的阿殷從食盒裡取出茶盅與糕點,先是慢條斯理地吃了兩塊綠豆糕,又喝了半杯枸杞茶。接著也不雕核,反而是捧起桃子,拿帕子擦了擦,直接咬了一口。
方伯說:“她看起來大有放棄的意思。”
上官仕信仍然為她辯解:“我看她只是餓了,還有一個多時辰,吃飽力氣足才雕核也來得及。”
方伯說道:“少東家還是如此善解人意呀。”
上官仕信笑道:“上回看她望著桃核發呆,眼神與尋常核雕技者有所不同,倒像是個真正喜歡雕核的。方伯你也知道,我對真喜歡雕核的人,不論男女都格外寬容。”
“所以東家才愁,你容易心軟,上官家家大業大,心軟如何持家?”
“父親身體健朗,上官家又有眾多族親,何愁找不到願意操持家業的?”
方伯委實拿這位少東家沒辦法,只好嘆了聲,眼角一瞄,見阿殷又開始吃另外一個桃子,又嘆了聲。看來這位殷氏與尋常核雕技者沒什麼兩樣,是他高估她了。
驀地,匆匆腳步聲傳來。
“原來方伯在此。”寶子喘了幾口氣:“叫寶子好找吶。”除了剛開始那會,方伯會來看挑戰者雕核外,後來都不怎麼看了。沒想到今日會親自看殷氏雕核,正要開口,又瞥見了上官仕信,倒抽一口氣,連忙道:“見過少東家。”
上官仕通道:“怎地氣喘吁吁?”
方伯也道:“不是要緊事便遲些再說,免得擾了少東家的雅興。”他又對上官仕信笑道:“是我平日裡沒管束下人,讓少東家笑話了。”
“無妨,這裡又不是綏州,隨意些便好。”他看向寶子,溫和一笑:“你別急,有事慢慢說。”
寶子心想少東家果真跟傳聞一樣,菩薩佛祖似的人物,脾氣好極了,遂道:“那位姑娘,就是今日來挑戰難題的殷姑娘想要見方伯。”
第33章
方伯信步走向正廳,沒從正門入,從與正門相通的偏閣進去。正門與偏閣之間僅有一道簾子相隔,上官仕信對方伯輕輕點頭,方伯斂了神色,打簾而入。
本來方伯是打算直接去假山裡見阿殷的,然而少東家頗感興趣,亭子上雖能將假山間一覽無餘,但始終聽不見聲音。這兒只得一簾相隔,方便聽牆角。
沒走幾步,方伯便見到椅上的姑娘施施然起身,向他行了個晚輩禮。
方伯眯眼打量阿殷,第一眼落在她的雙手上,十指纖細,不像是一雙拿刻刀的手。第二眼才落在阿殷的臉蛋上。方伯看人只看手,臉蛋匆匆一瞥就收回目光,他說道:“老夫的規矩定了就不會改,兩個時辰,不少一分一毫,也不會多一瞬一息,一個時辰將過,你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阿殷不慌不忙地道:“阿殷心中有一疑問,還盼方伯解答。”
方伯道:“你來解老夫難題,現在反倒是考起老夫來了。”
“疑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