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色微變,再見她穿得又多又厚,大熱天還躲在錦被之下,以為她悶出病來了,當即伸手去探她的額頭。冰涼的手指剛碰觸到她的額,冷不防的,被狠狠地咬了口。
掌心留下了一個深深的齒印。
她瞪著他。
沈長堂如夢初醒,冷著張臉道:“以後不許這樣。”
他方才嚇得心肝都在抖。
阿殷慢慢爬起來,道:“嚇到你了?”沈長堂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她瞧著他微微發白的臉色,才知道嚇得有點過了,頓時聲音軟了下來。
“這不能怪我。”她解了披風,道:“你看看你乾的好事,我這幾天都不能出門了。”
他還是面無表情。
阿殷近來把撒嬌學到了極致,嚶嚀一聲,道:“我好熱,渾身都是汗,好不舒服。”見他還是沒反應,她嗔道:“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沈侯爺你不要太霸道。”
沈長堂忽然起身離開。
阿殷以為這招沒效了,沒由來有些苦惱,正想著要用什麼招數時,沈長堂又回來了,手裡多了方帕子。他坐下來,看著她。
阿殷伸出手。
他避開她的手,直接擦拭她額上的汗水。他一點一點地擦拭,眼神格外專注。阿殷放下手,不知為何,看著這樣的沈長堂,她好像能看到以前見不到的天長地久。
沈長堂忽然停下動作。
她此刻乖巧又溫順,微顫的眼睫毛如同輕薄的蝶翼,一顫一顫的,像是煽動了一股清風,吹拂至他的心湖。漣漪一圈一圈地盪漾,把所有情緒化成一道繞指柔。
第120章
沈長堂拿來一個青釉質地的小瓷瓶,往掌心倒出指蓋大小的透明藥膏,指腹沾了膏藥往她的脖子抹去。透明膏藥清清涼涼的,很是舒服。
阿殷換了個姿勢躺在他懷裡,慵懶地眯眯眼。
沈長堂說:“以前沒想過有朝一日會侍候別人……”
她說:“沈侯爺屈尊降貴,阿殷感激涕零。”話是這麼說,面上是半點感激的表情都沒有,還是以往那般,眯著眼微微笑,彷彿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
沈長堂喜歡現在兩個人的相處。
即便她被他寵得有點嬌慣了,可他心底樂意。他說:“塗一晚,明早就能消。”阿殷眼睛睜大,說:“我就說你是故意的。”
沈長堂理直氣壯地道:“故意又如何?”
阿殷似乎也找不出反駁的理由,又眯起眼享受起沈侯爺的侍候。似是想到什麼,她忽然問:“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