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個幸運的姑娘。
在綏州時,每每遇到難題,或是思路上遇到瓶頸,總會自然而然地發生一些事情讓她開竅。
阿殷摩挲著茶杯,眉頭微微擰著。
也是此時,有人敲了敲門。
“大姑娘,是我。”
聽到是範好核的聲音,阿殷放下茶杯,道:“進來吧。”範好核應聲,進來後先施了一禮,隨後才給阿殷遞上一圖紙。
他道:“我在永平的好幾個核雕商鋪考察了,依照他們擺放核雕的方式畫了一個多寶格架子,一個架子能放八十個核雕。清輝軒空出了兩面牆,統共能放一百六十個核雕。”
阿殷低頭看了看圖紙。
範好核問:“大姑娘若滿意的話,我立馬讓工匠開始趕工,五天之內便能做好。”
阿殷搖搖頭,道:“不,你先忙其他的,我再考慮考慮。”
待範好核離去後,阿殷盯著圖紙又陷入沉思。沒一會,外面又傳來輕微的腳步聲。阿殷聽覺敏感,下意識地抬頭,沒想到剛好與進來的沈長堂撞了個正著。
她目光微微一凝,緊接著耳根子爬上一抹紅。
她邊擱下圖紙邊惱道:“沈侯爺真把我這兒當家了。”
沈長堂慢步走到她身邊,慢條斯理地道:“惱了?”
“若是叫下人撞見了怎麼辦?”
“你這裡守衛森嚴,都是自己人,撞見了也不是大事。”他在她身邊坐下,直接拿起她喝過的茶杯,就著淺淡的唇印喝了口茶。
阿殷沒好氣地道:“沈侯爺不是從不喝茶麼?”
沈長堂道:“你的茶不一樣。”
“哪兒不一樣了?都是一樣的水烹出來的茶,要說不一樣,我的茶還沒沈侯爺您的茶貴呢。”
沈長堂的手撫上她的紅唇,道:“因為有你的味道。”
阿殷聞言,竟半句話也反駁不了。
他看著她的耳垂,直到耳垂上的微紅變成胭紅才含了笑意問道:“今天怎麼塗了口脂?”似是想到什麼,神色又添了幾分冷意:“你塗了口脂,本侯居然不是第一個見到的。”
阿殷真沒想到堂堂一穆陽候居然會在意這些雞毛蒜皮的東西。
眼睛瞪大了。
她這副模樣,令沈長堂的小腹登時一繃。她平日裡不施粉黛便是極美,如今臉蛋上只塗了口脂,平添幾分豔麗。一想到她這般模樣,竟讓一群男人先見著了,不由醋意大發,恨不得把那些看過她這個模樣的男人通通剜了眼睛。
他捏上她的下巴,俯身便把她唇上的口脂吃光了。
之後才在她的唇間道:“以後不許塗口脂。”
阿殷咋舌道:“還不是因為你!若不是你前天夜裡……”
沈長堂道:“嗯?本侯前天夜裡如何?”
“把你的……我的嘴……味道……”阿殷越說臉蛋便越紅,說著說著,甩開他的手,偏過頭把茶杯裡剩下的茶水都喝進了肚裡。
沈長堂見狀,知道不能逼她了,道:“好了,都是我不好,下回換我嘴疼如何?”
阿殷瞪他,道:“我又不能讓你嘴疼!”
沈長堂低笑道:“你能讓我嘴酸。”
阿殷只當他信口胡言,她又非郎君,怎能讓他嘴酸?定是又在騙她。她索性不理他,探長了手,取了茶盅,又斟了杯茶。
她喝了半杯,眼角的餘光一瞥,只見沈長堂在一旁看著她,眼神溫柔。
她投降了,開口道:“你來做什麼?”
“想見你。”
沈長堂的嗓音本就偏低,這般溫柔繾綣地道出這三字,阿殷頓覺耳朵裡似是住了一隻小鹿,在歡快地撒著蹄子,砰咚砰咚地亂跳。
忽然,他又問:“這是何物?”
阿殷耳上的紅暈還未來得及褪去,道:“多寶格的圖紙,放在清輝樓裡的。”阿殷沒有解釋清輝樓,但她知道以沈長堂訊息靈通的程度,定知道西玄街今早的事情。
果然,他一點兒也不意外,微微挑了眉頭,問:“你不滿意?”
阿殷點頭道:“總覺得差了點東西。”她眨眨眼,往沈長堂身邊挪了挪,整個人貼上他的臂膀,聲音又柔又軟地道:“侯爺有什麼好提議嗎?”
美人計對穆陽侯顯然十分管用。
軟聲軟語一出,耳根就軟了。
“擂臺一結束,核雕宴一消失,你與永平的核雕技者之間便到此為止。你無法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維持擂臺與核雕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