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阿瑾,除了你,我沒法相信別人。”
果然是皇家人,還沒坐上那個位子,就琢磨著想提防人家了。
周成瑾卻無法置喙,自古以來帝后就是這樣互相利用互相牽制,現如今的順德皇帝如此,已經駕崩的先帝也是這般。
五皇子的想法在帝王家最是正常不過。
話說回來,即便五皇子現在對廖氏全心全意,即位後為了拉攏朝臣平衡權勢,得納十幾、幾十個妃嬪來跟廖氏爭寵?
周成瑾無比慶幸自己沒有生在皇家,不用應付那麼多女人,只守著楚晴就好。思及楚晴,面色不由柔了幾分,語氣也輕緩,“到時候再說。”
五皇子料定周成瑾會是這般說法,沒再多勸,只開口道:“你節哀順變,既然姑祖母有遺命留下來,這事兒儘早不盡晚,早點利索了免得以後孩子出生還得左右提防。”
周成瑾贊同地點了點頭。
送五皇子回來,不想竟在觀月軒門口遇到了楚晟。
楚晟道:“上午父親已帶我來弔唁過,沒看到你,父親放心不下,囑咐我再來一趟。”
“阿晴挺好的,請父親不必掛念。”周成瑾一邊把他往屋裡讓,一邊吩咐小廝,“叫人請大奶奶回來。”
楚晟忙止住他,“不用,父親是記掛你,六妹妹嫁過來的日子短,說句不中聽的話,情分上到底有限,再者,你好了,自然會顧著六妹妹。你卻不同,你是跟在大長公主身邊長大的,父親的意思是生前既已盡到孝心,身後就不必太過傷懷,那些都是做給別人看的,哀過於傷身,讓你看開點兒。”
這真正是體己話了,以前除去大長公主,誰還肯跟他說這樣的話?
周成瑾只覺得眼眶發熱,默了片刻才道:“我明白,便是為了阿晴跟孩子,我也會照顧好自己。請父親放心,過幾天我就去看望他。”
楚晟微微頜首,拍一下他的臂膀,“天已經晚了,我不多耽擱你,你節哀!”
周成瑾送他出門,順便拐到了樂安居。
樂安居白幡飄揚,當間的廳堂布置成靈堂,正中擺放著棺木,沐恩伯、忠勇侯與周成瑜等人全身縞素跪在左邊,高氏、周夫人與楚晴等人則跪在右邊,只待有人來弔唁,他們便要俯首還禮。
瞧見周成瑾,沐恩伯氣就不打一處來,斥道:“你這個孽畜滾到哪裡去了,虧得你祖母平常那麼偏心你?”
“我另有拜祭之處,”當著大長公主的棺槨,周成瑾不欲跟沐恩伯紛爭,冷冷地答過一句,走到楚晴面前,伸手拉她起來,“你身子重,別跪了。”
高氏道:“阿瑾,你這是不孝!”
“我不孝?”周成瑾冷笑,“祖母尚未走遠,當著祖母的靈牌,你且問問是讓阿晴跪還是不跪?”幽深的黑眸從高氏身上移到周成瑜身上,冷厲的寒意絲絲縷縷地散發出來,“祖母因何而去,想必你們也知道。你們覺得到底是誰不孝?”
高氏咬唇怒視著他,周成瑜卻嚇得癱在地上渾身直冒冷汗,此時靈前的白燭卻忽地爆了個燭花……
☆、第176章
據說白燭爆燭火是亡靈有所不滿,本想開口勸阻楚晴的周夫人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噤,嚥下了欲出口的話。
周成瑾冰冷的目光順次掃過眾人,落在正中的靈牌上,沉聲道:“祖母在天有靈,阿晴懷有周家子孫,請祖母佑她平安康泰!”
夜風透過洞開的門扇吹進來,四周纏繞的白布搖擺不停,被燭光照著,映在地上的影子如鬼魅般搖曳。
周成瑾穿著麻衣,高大魁梧的身材佇立在當間,神情凝重肅然。他樣貌酷似駙馬,跟忠勇侯也有幾分像,明明是俊美的長相,眼下看上去卻讓人不寒而慄。
周夫人莫名地發怵,穩了穩神,才道:“時辰不早了,阿瑾帶著侄媳婦回去歇著吧,明兒人肯定不少,侄媳婦要是身子得勁就跪跪,要是不舒服就坐會兒……不露面總是不好。”
楚晴淡淡地說:“我會量力而為。”
周成瑾卻又道:“今天五殿下過來,我已託他找營繕司郎中勘察分家之事,想必明兒人就能到,屆時還得麻煩大伯些許工夫。”
說罷,攜了楚晴的手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問:“累不累,要不要讓人抬了軟轎來?”
楚晴搖頭,“不用。”
這時,屋裡便傳來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高氏是真心想哭,倒不是為了懷念大長公主,而是哭自己命苦。一面哭,一面問周夫人,“嫂子,你也瞧見了,我怎麼就遇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