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高采烈地跟同伴誇耀,“看吧,我說能夠到。”
陽光斜照在她臉上,照著她稚氣的臉,歡喜而興奮,卻非腦海裡一直徘徊不去的那張面孔。
周成瑾暗暗鬆口氣,卻見院子裡梳著圓髻的婦人走向女孩,低聲說了句什麼,指了指樓上。
女孩朝著這邊看過來,看到男子晃動的身影,彷彿意識到什麼,臉色一下子變了,猶豫著不太情願。
婦人沉了臉。
女孩眸中便流露出無助與惶恐,一步一步慢慢往這邊挪著……
眼前似乎又出現了那張臉,臉色雪白,雙頰發紫。
兩手緊緊地握住繩子,黑白分明的眸子裡,有惶恐有不安有憤怒有仇恨,一瞬不瞬地望著自己。
周成瑾“啊”一聲驚呼,掩飾般拍了下腦門,“突然想起來,還有件事,我得走了。”
“急什麼?”太子扯著他的胳膊不放,“天大事情也不在這一會兒。”
“哎喲表哥,這可比天都重要,”周成瑾苦著臉抱怨,“祖母的事一刻都不敢耽誤。”
大長公主的脾氣,太子再清楚不過,拍了拍周成瑾的肩頭,“行,去吧,等下次再帶你來玩兒。”
周成瑾拔腿要走,瞧見婦人已帶著適才折梅的女孩上了樓。
女孩怯生生地躲在婦人身後,低著頭不敢看人,手裡那支梅花簌簌地抖個不停。
周成瑾腦子忽地一熱,開口道:“這丫頭我帶走了。”
孫月庭猶豫著想阻攔,太子手一揮,“難得入了阿瑾的眼,喜歡就留著。”
“表哥開個價,多少銀子?”
太子溫文一笑,“不過一個丫頭,阿瑾何必這麼見外?”
“做生意都講究銀貨兩訖,我從來不佔外人便宜,”周成瑾“呵呵”笑道,“不過表哥也不是外人,能省點就省點兒……那個,身契我一道帶走了。”
太子招招手,適才步履輕忽的青衣人極快地拿了張紙上來,周成瑾一把抓過連看沒看塞進懷裡,對著女孩道:“走。”
女孩沒反應過來,站在原地不動。
婦人掐一把她的胳膊,往前一推,“你有福氣能讓爺看中你,還不快跟上?”
女孩看一眼周成瑾,又看一眼太子。
周成瑾顯然不是好人,眉宇間那抹流氣讓人害怕,可太子卻是溫文爾雅,看著很是親切。
再者如果離開,就只她一人,可留下來,還有好幾個朝夕相處的朋友作伴。
想到此,女孩“哇”地哭了,“我不去,我不想去。”
女孩哭得狼狽,周成瑾看了頓覺索然,將懷裡身契一扔,“算了,強扭的瓜不甜。”大踏步下了樓,早有青衣人得了信兒將他引出二門。
門房看到周成瑾獨自出來,臉上毫無異樣,恭敬地彎了腰,“大爺好走。”開門待他出去,又極快地落了鎖。
周成瑾回身掃一眼緊閉著的黑漆大門,見牆頭隱約露出幾竿青翠的竹葉,甚是清雅。嘴裡重重吐出口濁氣,出了衚衕口,腳步未停拐到演樂衚衕,熟門熟路地進了百媚閣。
此時還沒過午,百媚閣清靜得很,老鴇笑眯眯地迎上來,“大爺今兒來得早了。”
周成瑾往廳間椅子上一坐,“呸”一聲吐口唾沫在地上,“噁心!”又低罵一句,“不識好歹!”
老鴇驚了下,賠笑問道:“哪個不長眼的得罪了大爺?奴家讓人備桌酒菜,爺好生鬆散鬆散?”
周成瑾沒搭理她,掏出一角銀子扔給龜奴,“給爺叫輛馬車,爺回府。”
“好嘞,”龜奴敏捷地撿起地上銀子,轉身走了出去。
老鴇扭著細腰走到周成瑾身後,雙手熟練地給他按壓著頸間穴位,周成瑾一勾手,湊在她耳邊道:“四井衚衕,右數第五間,黑漆大門,院子種著竹子,沒事盯著點兒。裡頭三四個練家子,當心別落了痕跡。”
“咯咯咯”,老鴇嬌笑幾聲,蘭花指虛點著周成瑾,“大爺就會尋奴家開心。奴家捏得可舒服?我們這兒才進了幾個女孩子,個個生得水靈,要不叫出來讓大爺指點一二?”
“爺沒空,”周成瑾見外頭馬車已備好,“啪”打落老鴇上下亂摸的手,起身上了馬車。
這邊周成瑾回了沐恩伯府,那邊太子已經得了訊息。
孫月庭不無擔憂地說:“殿下怎就領了他來,要是傳出去,大長公主那邊……皇上可對大長公主不一般啊。”
“此一時彼一時,大長公主越活越精明,早早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