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好痛……”
“好好好……”藍文鶴趕緊點頭保證,又把臉湊過去,這次把聲音壓到了最低,就像跟她說悄悄話似的,“你還有哪裡不適?我帶你去看大夫好不好?”
說完,他又趕緊補充道,“你別怕我,我是你夫君,我們是從上面跳下來的。”
季若婕下意識的抬頭,眼神充滿了不信,“上面跳下來?”她繃起臉不滿的瞪著眼前的他,“你騙誰啊?如此高跳下來還能活嗎?”
藍文鶴哭笑不得,“是真的!”
看出她不信,他趕緊拉開衣襟露出自己的膀子,“你看看,我為了保護你,渾身都是傷!”
季若婕瞪大雙眼,一邊驚詫無比的看著他膀子上還在流血的傷痕,一邊又充滿懷疑的盯著他臉,“你真的救了我……可是……可是我真的不記得了……我為何要從上面跳下來……為何呢……”
她嘴裡唸叨著,努力的去回想,可是一用腦腦子就像被人狠狠敲打一樣,痛得她又抱頭呻吟。
“好痛……我這是怎麼了……”
論難受,藍文鶴並不輸她。
眼前的她完全沒有做作的跡象,何況他比誰都瞭解她,她從來都不屑說謊。
越是肯定她什麼都不記得了,他越是難受。別看他像無事人一樣生龍活虎的,其實他是真的遍體鱗傷,只不過因為她他不想倒下罷了。
“婕兒……”他又激動的撲過去將她抱住,在她頭頂哽咽起來。
好在他這次沒有像之前那樣嚎嚎大哭,季若婕還能接受。只是,她還是不滿的將他推開,“你放開我!”
“婕兒,不要拋棄我!我允許你忘了我,但是你不能拋棄我!”藍文鶴不但沒鬆手,還越抱越緊。
“你……你真是我夫君?”季若婕抬頭盯著他難受的樣子。
他手臂的傷就在眼前,鮮紅的血水還未乾涸,觸目驚心。其他地方的傷暫時看不到,但他身上的長袍已經看不出原樣了,又破爛又滿是血跡,可見他沒有說謊,身上確實受了許多傷。
正因為如此,她才強忍著逃跑的衝動耐著性子與他說話。
藍文鶴低下頭,眼眶裡全是水,“我不是你夫君誰是你夫君,你屁股上大腿上的痣我都一清二楚。”
季若婕下意識的抓住自己的衣角,想檢驗他說的話。可下一瞬,她尷尬的僵住,蒼白的臉頰上泛起不自然的紅暈。
她想不起來自己身上究竟有沒有那些痣,但當著一個男人的面,她也不能脫褲子……
不過,他說得如此肯定,而且她只要有機會檢查自己,就能確認他是否說謊。
憑這一點,她選擇相信他。畢竟那種地方,除了自己的夫君外,還有誰能看得到?
“你真是我夫君?那你叫什麼?”她眨了好幾下眼,急切的想知道更多。
“我……”藍文鶴捧著她的臉,喉間嘶啞得難受,“你叫我‘文鶴’,文采的‘文’,飛鶴的‘鶴’。”
“文鶴?”季若婕低聲唸了一遍。
藍文鶴咬著唇,抬手狠狠的吸氣,天知道他有多想再大哭一場……
老天沒收走他們的命,卻搞了這一出,這不是讓他比死還難受麼?
季若婕雖然接受了他,但牴觸的心還是有的。一邊在他懷裡掙扎,一邊轉移話題,“這是哪裡?我們的家在何處?”
她所有的心思都寫在臉上,藍文鶴心裡不滿歸不滿,可想著她腦子犯糊塗,也沒跟她計較。
放開她,他拉她起身,四下看了看,決定帶著她往溪水上游走,“我們去高處看看,趁著天還亮,找找出去的路。”
這裡荒無人煙,周圍又是野草遍佈,季若婕主動的抱住他手臂,生怕他會把自己丟在這裡似的。
她這主動的樣子,總算安慰到了藍文鶴那顆受傷的心。看出她害怕,他從她手中抽出手臂,摟著她在野地裡行走。
四周太過靜謐,季若婕被他摟著身子都有些哆嗦,見他突然沉默起來,她只能主動與他說話。
“文鶴,你的傷要緊嗎?”
“都是些在樹上劃破的皮外傷,不礙事的。”說起來,都是那些長在山壁上的樹救了他們。不是那些樹攔著他們,直接從上面掉下來,他們早就粉身碎骨了。
“可是你流了好多血,會不會死?”
藍文鶴停下腳步,扭頭看著她關心的樣子,唇角倏然勾起,“不會,我捨不得你當寡婦,就算只剩一口氣,我也要陪你終老。”
沒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