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文鶴不甘受冷落似的,瞪著他惱道,“你信不信本皇子現在就殺了你?”
祁灩熠輕笑了一聲,“我也沒想過要活著回去,就如你們所言,母后落在他們手中,早晚都會沒命。沒有了她,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夜顏沒出聲了,轉而望著身側的男人。
看著他眼眸中冰冷的氣息漸漸退去,她知道他跟藍文濠一樣,都是那種嘴上什麼也不說,明裡暗裡卻對兄弟格外縱容的人。
見他抬腳朝祁灩熠走過去,她張了張嘴,最終深吸了一口氣還是將喉嚨裡的話吞回了肚子裡。
被慕凌蒼攙扶起來,祁灩熠眼眸中閃著水光。
誰也不曾想到,他們再相見居然會在如此情況下。
“皇兄……”
“信我嗎?”慕凌蒼單手抓著他肩膀,眸光直視著他,幽深中飽含了堅定,“我信你,一直都信著!”
祁灩熠咬著牙,極力的控制眼中越積越深的水光。
下一瞬,他突然對著慕凌蒼雙膝跪下,“皇兄,求你救救我母后吧!”
這一幕看傻了藍文鶴,夜芸沉默的移開視線,夜顏一動不動的盯著他,心裡複雜得猶如波濤翻湧。
這個原本該縱享榮華富貴的男人、聚萬千榮華於一身的一國太子,因為自己的親孃甘願自貶庶人,如今又一次因為親孃的任性對他人下跪……
“起來吧。”慕凌蒼彎下腰欲再次拉他起來。
“皇兄,求你求求我母后吧!”可這一次,祁灩熠卻跪得堅定,嘶啞的聲音充滿了無助和絕望。
他的處境不需要人明說,夜顏都明白。
在彌封坳的時候雖然他們沒有見面,但是從村民那裡可以得知,他是接受了現實準備在彌封坳落腳生根的。
脫離了太子的身份,他什麼都沒有,更別說人脈關係。
說難聽點,他現在還真是走投無路。
心裡暗歎了一口氣,她也走了過去,收起了之前的不滿,認真對他道,“你信嗎,他們不會殺魏皇后的。今日我們必勝,誰也阻止不了。而他們手中,除了一個魏皇后能稍加威脅得了我們,再沒有多餘的人質和把柄。如果他們連魏皇后都殺了,可以說他們連僥倖的資格都會失去。今日你助我們殺了他們,來日我們一定想方設法替你救出魏皇后。就算有意外,我們也會替你報仇。”
雖然她不同情魏皇后,甚至覺得她該死,可如果他投靠他們,願意幫他們對付雷霆王和烏千峰,那事後他們幫他救魏皇后也當還他一個人情。
血盟莊都死絕了,她不信魏皇后還能搞什麼大么蛾子。而且她這次作為人質在血盟莊手裡,人家不可能山珍海味招待她,肯定有她罪受的。要是被血盟莊的人折磨死,那事情更簡單了,反正他們也跟血盟莊是死敵,替她報仇也只是順便的事。
祁灩熠沒有起身,依舊跪著,沉默了片刻才低聲道,“上面都是機關,乃是雷霆王花了半年心血所為,機關內都是毒瘴,如果硬闖必死無疑。”
慕凌蒼又拉了他一把,他這才起身,然後對著夜芸道,“夜宮主,上面的機關都是為你設定的,你去都不一定能躲得過,其他人前往更別想活著離開。他們現在在山頂南面,你們若想捉拿他們,只能從西面峭壁而上,才能有勝算。”
夜芸沉下了臉,眸子緊緊盯著他,一點都不掩飾自己對他的懷疑,“你如何讓我相信你說的話?”
祁灩熠從懷中摸出一塊帶著紅繩的玉佩,遞給她,“江山為重,玉印為信。皇兄在彌封坳將此物交給我,意在告訴我太子之位還為我保留,他日我帶著它回京,太子之位仍是我的。今日,我願交出信物作證,不求自己倖免此難,但求你們殺了雷霆王和烏千峰救出我母后。”
慕凌蒼盯著他手中的玉佩,薄唇緊抿著,一言不發。
夜芸伸手接過玉佩,一點都沒講理,直接揣進懷兜裡。
見她收下,祁灩熠才又沉聲道,“西面峭壁是他們為自己留的後路,一旦失敗他們就會選擇從峭壁逃走。你們現在即刻發令圍住西面並想辦法攀巖上去,大可免掉一場惡戰。”
夜顏皺眉,“他們不是在南面嗎?我們從南面上去不是更直接?”
不等祁灩熠解釋,夜芸先替女兒講解起來,“南面下方是萬丈深淵,沒法上下。”
夜顏這才明白過來。
夜芸神色沉著,轉身對藍文鶴道,“你下去告訴各路將軍,抽調一半的將士前去守住西面,讓他們想辦法,看能否登上峭壁。至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