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顏故作驚訝,“相爺怎麼了?”
張蕎茵這才抬起頭,也不知道哭了多久,一雙美目猶如被水泡過又紅又腫,“顏兒,看在我們家撫養你多年的份上你就饒了我們吧。只要相爺沒事,以後你讓我們做何事都可以。”
夜顏呵呵一笑,“饒相爺?我還有賬沒跟你算呢!你當我們是什麼?大善人?要是換做你,你會這麼輕易饒過我們嗎?”
張蕎茵也不傻,知道她想說什麼,不得不說,今日她也真是有備而來,所以很快從袖中摸出一片紙,雙手呈上,泣哭道,“有關昨日之事,我也是受人迫使的,我知道你不會信我的話,所以這信條我特意帶來了。顏兒,真不是我想對你如何,實在是對方來頭不小,我惹不起啊!”
☆、【65】別了
慕凌蒼紋絲不動,夜顏也是冷笑著不動。
張蕎茵肯定恨諸葛昌明,但諸葛昌明出事,她也會急的。畢竟諸葛昌明出事她也撈不到一丁點兒好處,甚至還會跟著諸葛昌明受罰。
試問,她能不急?
諸葛昌明都被皇上發落到天牢了,這個時候她要是再裝糊塗,她的下場也不見得有多好。
對昨夜的事,不是他們不在乎,而是昨夜那七八個男子外加一個被削掉手的女子已經全部招供了。
他們還準備把這事拿來當證據使呢,好讓諸葛昌明罪名加重,讓其他人想保他的難度更大。
“顏兒,我是實心實意來道歉的。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你能不能看在我們曾經母女一場的份上原諒我一次?這些年我雖然沒有把你當親生女兒看待,可為了讓你更好的藏匿於京城,我也寧可讓自己的女兒讓出嫡女的位置。即便我們沒有功勞,可你能否念在我們這份苦心上原諒我們?以後我們再也不起邪念了,給我們一次機會讓我們做真正的一家人吧?”張蕎茵望著她哭說著。
她字字句句誠懇無比,也當面承認了這些年對她的母女情分都是虛假的,這麼自覺的悔悟,倒還真是讓夜顏有些觸動。
也不是她想原諒張蕎茵,她跟他們家的仇恨也就最近一個多月的事。她之所以觸動,主要是站在原身的角度上去思考,或許他們夫妻心懷惡念,但這養育之恩也確實是筆人情債。
要想跟他們劃清界限,那就得把債還了。可這債讓她來背,她又覺得委屈。
又不是她要來這天秦國的,她還喊冤呢!
就在盤算著要怎麼跟張蕎茵算清楚關係時,身旁一直如冰雕的男人突然開口,“胡將軍!”
“末將在!”在門口的胡一永立刻應聲。
“送丞相夫人離開!你且隨她回相府,讓她把夜小姐這些年所用的花銷算一算,本王替夜小姐加倍還給他們!”
他冷硬又果決的話讓夜顏和張蕎茵都驚訝的望著他,壓根就沒想到他會有這樣的舉動。
夜顏用食指揉了揉太陽穴,雖然感激他幫她,可是這賬一轉移,她不就等於賣身給她了?
那還不如欠著諸葛家呢,至少他們家人也有心虛的地方,在花哨這個問題上,彼此都不會主動開口。
張蕎茵從他冷絕的神情中也看到了答案,知道自己今日是白來了,她咬著唇,再也沒一絲底氣出聲。
目送著她離開,曾經的那身驕傲化作了失望和無助,夜顏嘆氣的搖了搖頭。
“怎麼?心軟了?”一旁男人側目睇來。
“才怪!”夜顏冷笑了一聲,“一個人能堅持偽裝多年,僅憑這份毅力就可以得知他內心有多強大。諸葛昌明處心積慮多年,一點好處都沒撈到就被我們破壞了,我不信他會這麼容易收手。而張蕎茵別看她是女的,她內心的忍力一樣不容人小看。我嘆氣,只是擔心皇上心軟,當真給他們一次機會,等於是養了條凍僵的毒蛇在身邊,一旦蛇甦醒後,說不定就把養蛇的人給咬死了。”
對她的形容,慕凌蒼抿緊了薄唇。
“算了,王爺,不提這些事了,看看皇上如何做再說吧。”夜顏主動打住,要怎麼做皇上自會定奪,她看得出來皇上不是個昏君。
就算諸葛昌明不死,他們也應該會引起重視,再壞的結果也壞不到哪裡去。
她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怎麼離開……
看了一眼身邊的男人,她眸光黯下。
捨得嗎?
哪怕心裡悶痛悶痛的,她還是會告訴自己,捨得。
他心裡裝著另一個她,這是誰都不能否認的事實。
說起來很好笑,她居然在吃自己身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