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懷桐的丫鬟接過,轉交於葉懷桐。
那是一個封得嚴實的紫銅小罐,上面牢牢貼了張紙,寫著姑娘親啟。
葉懷桐正琢磨著如何開罐,陸聽溪瞄見上頭的字,一怔,忙拿過來:“這罐子是給我的,我想起來了,夫君說上元前要給我一樁驚喜,這字跡似是他慣常使的。想來是那來送罐子的小童沒說清楚。”
葉懷桐又瞧瞧那罐子,見上面的稱呼確實古怪,經陸聽溪這樣一說,覺著是謝思言夫婦兩個耍的情趣,這便笑嘻嘻將東西交於陸聽溪,還催她快些啟開,看看內中裝著什麼。
陸聽溪佯作赧然,打著諢將話頭岔開。
待逛罷燈市,與葉懷桐各自分道,陸聽溪藉著馬車裡的博山窯藍釉燈,啟封紫銅小罐。
一張文縷奇細的博古箋呈現眼前。
入目頭一行便是直呼“姑娘”,陸聽溪頓了一頓,往下繼續看。
一刻後,她將箋紙慢慢擱到束腰三彎足的西番蓮香几上。
她覺著這封信應是當初沈惟欽讓淳寂交於她的那封遺書。
沈惟欽大約是預見到她不會細看那封,於是又送來一封。
信很長,前頭多是回憶當年在陸家的諸般瑣碎小事,中間則是對於自己復生之後所作所為的反省與痛悔,最後筆鋒一轉,說起了自己的生死下落——
“世子必是不信我已殞身的,總要再三查訪才肯罷休。這不當緊,世子儘可查去。我不知姑娘信不信,興許姑娘認為我就此消匿於世間,塵歸塵、土歸土也沒甚不好,橫豎我本就應是已死之人。”
“姑娘大抵還對我當年救下姑娘之事存疑,我對此不欲多言,姑娘信便是真,不信便是假。我只盼姑娘能明瞭,我是真正可為姑娘赴死的。只是姑娘眼下已不再需要我了,或許從來也不曾需要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