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思言抓了個空,不著痕跡收回手,凜冽目光狠狠戳在陸聽溪懷裡那隻肥耗子身上,無聲冷笑。
每日一抱?他都沒有這等待遇。莫說每日一抱,小姑娘還從未在意識清明時抱過他。
竟忽然有種悲從中來的悽愴。
陸聽溪感受到懷裡的天竺鼠不安扭動,又豬叫連連,回頭一望,正瞧見謝思言那陰惻惻的眼神,繃起臉:“你做甚嚇唬它?”
謝思言冷哼:“我怎可能跟個耗子計較長短。”若無其事調開視線,“我過來,是想跟你說,賈悅死了。”
陸聽溪一怔。
謝思言說了大致前後。
賈悅歸家之後,被賈氏的族長強行關在自己閨房裡,不與吃喝,七日後,直接命人進去收屍,對外只說賈悅是病故。
“賈氏的那個族父自來嚴明,眼裡容不得沙子。早年他一個兒子犯了事,開罪了吏部一個堂官,還是他親手將之送進衙門的。那會兒賈氏尚未嫁進來,沒有倚仗,他那是怕自己兒子連累了整個宗族。”
陸聽溪不解:“可他若當真為宗族著想,難道不應當藉此要挾國公府嗎?畢竟賈家如今瀕臨式微。還是說,他沒這個膽量,於是索性除掉了賈悅這個麻煩?”
謝思言眸若邃宇:“這些雜七雜八的事,你何必過問。我只是想與你說,那個心思歹毒的表小姐往後不會再作妖了。”
只要一想到賈悅險些將他的小寶貝送到謝思和的榻上,他心底的暴戾之氣就瘋狂滋竄,甚至想掘了賈悅的墳,鞭屍一通。
他心底裡是潛藏著一頭狂暴的兇獸的,他一直都知道。
為免小姑娘往深處想,他隨即又轉了話茬:“再過幾日就是冬至祭祖,賈氏該交賬了。”
老太太一早就定下的規矩,每年冬月初,賈氏都要將本年的諸項賬冊匯總,交於她檢看。只是這兩年來,老太太漸漸有些厭了,不過走個過場而已。不過賈氏的態度依舊十分端正,賬簿交得及時,匯賬謄錄等事也是親力親為。
陸聽溪問他可是要做甚,他傾身過來,指著自己右頰,一雙眼眸仿若幽夜炎火。
陸聽溪抱起吃得圓滾滾的天竺鼠,往謝少爺臉上一送:“好了。”
耗子臉貼上來的一瞬,謝少爺幾乎是嗖的一下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