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不過覿面三兩回,世子卻這般為我牽線,我委實受不起。”
謝思言容色淡淡,目光卻越見冷厲。
他總覺沈惟欽像一個人,一個他一早就欲剪除的人。
沈安。
之所以遲遲未動手,不過是等著對方在極端絕望苦痛中自尋死路。他深知歷盡掙扎熬煎、末路窮途之後走向死亡,才最能摧折身心。
他怎能讓沈安就那麼痛痛快快地死了呢。看著對手垂死掙扎、漸至絕望,最後受盡折磨而死,才是最有趣的。
他早就預見了沈安的下場。
沈安的出身與心性已然決定了他不可能善終。覬覦註定不可能屬於自己的人,只有放棄與自戕兩條路。
他甚至早就跟沈安點明瞭這一條,只是沈安當時仍抱最後一線希望,不肯信。
不過沈安想來也知他是在激他,亦隱隱預見了自己的下場,當時還給他挖了個坑。
他幼承庭訓,凡事必爭頭名,鮮逢對手,沈安是他生平僅逢的敵手。
天稟穎異,極度隱忍,沈安這樣的人,即便為出身所限,將來亦是前途不可限量。
但誰讓他一心要得到陸聽溪呢。
他也詫異於自己為何會由沈惟欽想到沈安,分明這兩人毫不相干。但不論如何,沈惟欽對陸聽溪是不同的,這一點已被那個箱篋證實,他隨手除掉隱患總是對的。
沈惟欽瞧見謝思言的神色,心知箇中有隱情,躁鬱愈加深重。彷彿有什麼呼之欲出,但他卻始終抓不到頭緒。
恰此時,有內侍來傳話說李氏喚他過去,沈惟欽冷著臉領了厲梟離去。
陸聽溪聽見外頭人走了,打雪洞裡鑽出。
謝思言拂掉她腦袋上一片草葉:“莫將今日之事外傳。”
陸聽溪點頭道曉得。
謝思言打算帶小姑娘到左近轉上一轉。他常來西苑,知曉附近有個荒蕪棄用的船塢,少有人至,極是僻靜。
沒了沈安那個礙事的,他跟小姑娘覿面的次數雖比從前多了不少,但小姑娘對他似乎仍無那方面的意思,他得了機會就得好生敲打敲打她。
“咱們去那頭的船塢,我有正事與你說。”
陸聽溪惦記著結交麗嬪之事,欲回承光殿,謝思言卻執意讓她到船塢那頭議事。她聞見謝思言身上的酒氣,遲疑道:“世子飲了酒,要不先去歇著。”
“不礙事,我如今清醒得很。”男人擱在小姑娘腦袋上的手越發灼燙,眸光幽沉。
他又費一番口舌,總算說動了小姑娘。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