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立在背光處,晻晻不明,他只能瞧見她籠在暗光裡的背影。闊大披風遮了她的身段,反倒越發引人遐思內裡是何等曼妙的窈窕身段。
少女幽甜的體香混含著融融暖意盈滿鼻端,驀然間,他渾身血脈沸嘯,獨佔少女的慾望藤蔓一樣攀上心尖。
轉過年來,少女就十六歲了,他完全有理由相信,如今的她已褪去前兩年含蕊待放的青澀猗猗,長成了一隻熟透的蜜桃,從頭到腳都是足令男人瘋狂的資本。芙蓉帳裡對她為所欲為,不知是何等極樂銷魂。
沈惟欽眸色漸赤,手上力道加重。
陸聽溪驚怖,只覺他要掐死她,忙伸手去扒他的手。他的手堅硬似鉗,又不知為何,迅速熱燙起來,她掙扎著道:“我要是死了,謝思言不會放過你……”
沈惟欽瞄了眼她扒在他手上的一雙白嫩小手,低頭湊近,熱息噴灑在她耳垂上:“拿他威脅我,沒用。我此番既救了你,就不會殺你。”
“你回去後,也儘可以將你今日聽到的話告訴謝思言,我不懼。你今日在我跟前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我知道你必定是聽見了不少東西,也知道你今日在我跟前這樣乖順,也不過是為了活命,言行舉動皆非出自真心。嘴上叫我世孫,心裡不定怎麼罵我。”
小姑娘的小腦袋搖得撥浪鼓一樣:“沒有沒有,世孫多慮了,我對世孫的救命之恩感激不盡,怎會腹詈世孫。”
“是麼?這樣最好。”
沈惟欽力道漸松,終於鬆手。他這才發現,少女的後頸竟被他掐出了一片印子。肌膚實在嬌,他並沒覺著自己用了多大力氣。
“回去後告訴謝思言,無論他意欲如何,我都等著。”
男人仍距少女頗近,開言吐息時,嗓音又沉又冷,彷彿陰風掃過,令人不寒而慄。
少女脖頸纖細,男人手掌卻大,方才幾乎將她整圈脖頸都納入掌中,如今眼前金星亂冒,咳喘好一會兒才緩過來。甫一站穩,少女就逃命似地跳下了馬車,不消片時就竄得沒影,頭也不回。
厲梟卻是全然懵了。
若說世孫不是對這個女人迷戀甚深,適才為何寧可跟仲晁翻臉,也要救下她?但若說世孫對這女人別存心思,卻又為何放她走,而不是就勢在這裡要了她?如今可是個好時機。
世孫似乎還扼過她的脖子。他可是清楚地瞧見她後頸的掐痕了。
方此時,沈惟欽陰冷的聲音響在耳畔:“記住我方才的話——三十棍,自己領罰去。”
厲梟心覺憋屈,但還是鞠腰應是。
……
陸聽溪回京的路上一直琢磨著怎麼跟謝思言說沈惟欽這件事。
她那日好歹用風帽勉強蓋住了自己脖頸上青紫的掐痕,沒被葉懷桐等人看出異常,尋了個由頭勉強遮掩了過去,又想法子引人過去,讓紫雀的家人給她收了屍。
這些都做好之後,她就開始思量如何向謝思言提起沈惟欽跟那個老者的對話。她回來後,就憑藉記憶,將那老者的模樣畫了下來,打算拿回去供辨認。雖然沈惟欽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但她還是覺著應當將那日所見所聞告訴謝思言。
思前想後,覺著還是實話實說好了。橫豎她大抵是在謝思言那個人精面前編不好的,遮來遮去,反而讓他多心。不過沈惟欽掐她脖子那段要略去。
她歸家當晚,就聽母親跟她說,先前是冤枉了謝思言,原來什麼姘頭、什麼外室,都是誤會。等一月期滿,鄒大人再來時,陸家這邊就會應下這樁婚事。母親這幾日已經開始跟祖母他們計議回頭去哪裡合八字了。
陸聽溪不得不感喟謝少爺的雷厲風行。
……
兩家來來回回忙活了一月有餘,終於在年前互換了庚帖。
正旦前後,諸事堆砌,各家都忙,婚事又頗為繁雜,便暫且擱置起來。
今年正旦,寧王與其餘好幾個藩王都請了旨,來京朝賀,探視咸寧帝。因著此事,各衙署也越發忙碌。謝思言到除夕這日才抽出工夫歇口氣。
晚來的年夜飯還不能跟陸聽溪一道吃,於是下午時,他將小姑娘叫到馥春齋吃餃子。
閒談之間,他提起了先前去找保國公之事。
“那老匹夫竟是與父親閒談時,聽到了謝家給了陸家信物之事,轉回頭就跟你父親說了,我去尋他時,他起先竟還不承認,”謝思言又拿公筷給陸聽溪夾了幾個餃子,“後頭我揪了他要去你父親跟前對質,他才鬆口。”
“我看他就是妒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