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悖逆天意,禍累祖宗,若因此給社稷招厄,惟欽萬死難辭其咎!”
咸寧帝怒道:“你的婚事是朕賜下的,你這番話,豈非暗指朕之所為倒行逆施,殃及祖宗?!”
“惟欽並非此意,”沈惟欽惶然,“若當真是伯祖父賜婚不宜,那麼賜婚當日就當有異象了。如今方顯異象,大約是因著惟欽德行有虧,不堪受伯祖父賜下的兩段良緣。伯祖父慈藹,一心盼惟欽早日成家立業,賜的姻緣自是好的,但若落在無福之人頭上,大抵便是有所妨礙了。”
咸寧帝臉色好看了些,卻聽沈惟欽繼續道:“惟欽願立等回封地,修德自省,齋戒三月,為列聖列祖、為伯祖父祈福禳災!”
咸寧帝又揉了揉自己可憐的腦殼。
這都叫什麼事兒,成婚當日新郎官跑去救了場火,回來就哭著喊著不要媳婦要回家吃齋去了。問題是他還不能不答應,否則硬生生按著頭逼沈惟欽成婚,豈非既置祖宗於不顧,又顯得他不通情理、不肯成全沈惟欽一片忠孝之心?
他轉向陸家眾人,詢問陸家這邊意下如何。說是詢問,其實不過是知會一聲,這婚是成不了了。橫豎也沒成禮,不算過門。
陸聽溪已經看懵了。
這是什麼狀況?
寧王世孫突然出列:“伯祖父,此事蹊蹺,婚姻本大事,不可草率。望伯祖父細查奉先殿走水一事。”
沈惟欽即刻道:“不論緣由如何,奉先殿走水總是事實。這樁事很快就會傳遍朝野,後頭無論擺出什麼緣由,都會被當做推諉飾過的託詞,難堵悠悠眾口。屆時言官若是非議伯祖父,堂兄擔待得起?”
寧王世孫被噎,憋得面紅,重新站了回去。
事局已定,沈惟欽向咸寧帝表態:“走水一事就由惟欽一力擔下,絕不牽累伯祖父!”
咸寧帝正要讓眾人散去,內侍通傳說魏國公世子求見。咸寧帝問何事,內侍道:“世子說,欽天監監正葛存葛大人有事欲稟陛下,但又膽怯不敢言,世子路遇葛大人,明瞭事由後,這便攜之一道過來。”
葛存入殿後,惶遽行禮,自道是自己當初看日子的時候出了岔子,日子選得不好,這才造成了奉先殿走水的異象。
咸寧帝蹙眉:“只是日子不宜,這兩段姻緣沒有妨礙?”
葛存道:“世孫妃人選沒有妨礙,只是次妃人選有些不妥——倒也不是次妃人選本身如何,而是這位陸家女與世孫命格有些不匹。臣先前以為妨礙不大,沒想到適逢日子不好,竟出了這等岔子。”
沈惟欽垂斂的眼眸中湧上彌天霾色。
咸寧帝道:“這般說來,只要讓阿欽與陶家女另擇吉日成婚即可。至於陸家女,不宜嫁阿欽,那就另賜良緣。”
沈惟欽突然道:“惟欽斟酌許久,覺著有件事還是應當道出——惟欽與魏國公世子倒得幾次謀面,有一回魏國公世子做東,請惟欽吃酒,世子醉後說,他心儀一人已久,只是礙於諸多因由,不好袒露心意。”
“惟欽與陶家女是否有妨礙惟欽不知,但惟欽斗膽揣度,世子急急帶著葛大人前來面聖,大抵也是事出有因。否則世子又怎會沾手此事?尋常而言,這等事自是要回避的。”
這話便是意指謝思言心儀之人是陸聽芊了,否則依謝思言的性子,又豈會管這等閒事。
沈惟欽一臉沉痛:“伯祖父,惟欽自覺罪孽深重,回封地齋戒之心不會更易。惟欽亦不想奪人所愛,故惟欽懇請伯祖父成全魏國公世子一片痴情,權當牽線積善。”
“楚世孫竟這般為臣著想,臣惶恐,”謝思言惶惑開口,朝咸寧帝一禮,“只是……”
“世子不要羞於開口,仔細錯失了錦繡良緣。”沈惟欽偏頭看來。
謝思言道:“只是世孫怕是會錯了臣之意,臣竟不知,奪人所愛一說從何而來?臣倒確有一心儀之人,然則並非世孫揣測的那位。不過,既是世孫提起為臣主婚一事,那臣斗膽一言,若聖上肯全臣之心,賜下婚盟,臣自不勝歡喜。”
☆、第50章 第五十章
沈惟欽聽聞謝思言這般說辭; 也不開口,端等著咸寧帝的反應。
殿內闃然,落針可聞。
咸寧帝掠視眾人,少頃; 道:“魏國公世子之事,容後再議。當務之急是先將阿欽的事定下——事到如今,卻不知皇弟意下如何?”看向楚王。
自事發到現在,楚王統共就沒說幾句話; 只是面色陰冷地在一旁站著。
聽得咸寧帝問話; 楚王前行幾步,施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