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宿舍的六個女生,隔壁兩個宿舍也來七八人,十來個人把喜寶圍在中間,弄得她兩眼發直,最後不得不舉手投降,讓她們挨個兒發問。
其實,大家夥兒問的也簡單,甚至有些並不是真的好奇,而是看了電視以後,忍不住跑過來瞻仰真人。
當然這裡頭也確實有那麼一兩個心懷叵測的人,想著喜寶大一冬日裡那會兒,她爸開著軍車過來瞧她,那會兒她也被問出了些許家庭情況來,不過照如今看來,必然是摻了假的。
心眼好的覺得編排幾句謊話也沒啥,再說過繼這事兒總歸有些不太能說得出去,聯想到她爸為國家奉獻了一切,完全可以包容理解的,可這裡頭肯定也有人不那麼想,在湊熱鬧圍觀了一陣後,當面沒說啥,轉個身兒卻又扯出了閒話來。
喜寶從九點不到,被圍觀到將近十一點,好不容易送走了隔壁宿舍的,又被同宿舍的纏著一起去食堂吃飯。無奈之下,喜寶只得先把包袱囫圇放到櫃子裡,又拿了飯缸子和上學期用剩下的飯菜票,這才跟著舍友們出了門。
到底是剛開學,還是大冬天的,學校裡普遍給人一種冷冷清清的感覺,全然沒有往昔的熱鬧非凡。
一群女學生從宿舍樓裡走出來,剛開始還嘰嘰喳喳的沒完,等走到了林蔭道上,卻瞬間住了嘴。沒法子呀,太冷了,不單沒了說話的興趣,腳步都快了不少,急吼吼的往食堂裡衝。
儘管這會兒才剛十一點,食堂倒是已經開了,就是統共也沒幾個視窗,幾乎所有賣炒菜的視窗都關了,開的那幾個不是賣麵條、餛飩、餃子的,就是各種湯湯水水的,對了,還有賣包子、饅頭、燒餅的。
“你們吃什麼?咱們分開排吧。”
“吃點麵條吧,大師傅不在,湯麵起碼不會坑人。”
“我去胡辣湯那頭排隊……”
呼啦啦的來,又呼啦啦的走,等喜寶反應過來時,她已經被劉曉露塞到了肉夾饃的隊伍裡。好在她也不挑食,有啥吃啥,再說肉夾饃的味道也不錯。
等幾人再度匯合時,各自手裡都有了吃食,喜寶打了一缸子的胡辣湯,配上一個肉夾饃,熱騰騰的吃得很是歡快,且邊吃邊聽舍友們熱烈的討論著。
還有最後一個學期了,考慮到大多數人都會提前去單位實習,等於這才剛開學,就差不多面臨著分別了。再往後,像呼朋喚友的去食堂、去開水房、去上課這些原本很平常的事情,就變得遙遠而不可及了。也就喜寶這種不太容易感傷的人了,其他人無一不早早的感性上了。
“總感覺咱們這才剛入學沒多久,怎麼說畢業就畢業了?”
“還沒畢業呢,你著啥急?”
“差不多了,咱們宿舍除了宋言蹊之外,還有人要繼續考學嗎?應該沒有吧?”
幾個女生你一言我一語的,全然沒了剛才在宿舍裡八卦喜寶家裡人的歡快,有的全是濃濃的感傷。有時候就是這樣,在一起的時候完全不覺得有什麼,可臨近分別,那些負面情緒卻一下子都湧了出來。唯一值得慶幸的,大概就是她們這一批大學生,都是由國家分配到本市各個央企國企、事業單位的,總得來說,還是在同一個城市的。
喜寶淡定的喝著胡辣湯,吃著肉夾饃,心裡頭雖然也有小小的不捨,可仔細一想,怎麼說離正式畢業還有一整個學期呢,不著急。又見她們確實有些難過,她認真的想了想,決定開口安慰一下相處了三年半的舍友們。
“不是還有畢業論文、畢業答辯嗎?其實也不是馬上就要分開。”
這句話一出口,剛才還傷感滿滿的舍友們瞬間就收了口,同時目光齊刷刷的投向了喜寶,哪怕她們六個模樣均不同,至少在此時此刻,所有人臉上的表情都是一模一樣的。
——你是認真的嗎?
喜寶當然是認真的,她很認真的在開解勸慰舍友們,就是太認真了,在人家忙著傷春悲秋之際,她愣是拋卻了所有的感情,直不愣登的提出了畢業論文和畢業答辯。
面對喜寶誠意滿滿的臉龐,劉曉露第一個敗下陣來:“宋言蹊,我現在真的懇請老天爺讓你考上研究生,單位可不是學校,你這個性子還是老老實實待在學校一輩子吧。”
“對,你記得讀完研究生繼續往下讀,咱們國家還是很需要科研型人才的,我看你特別合適。”
“讀研讀博,然後你就申請留校當老師好了,挺好的,反正教授、領導們都喜歡你這個性子,至於學生們……”
一想到喜寶看似松泛實則較真的性子,讓她當老師估計會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