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好過多了,肉還是稀罕東西,能多吃一口都是好的。
回頭,張秀禾就把多分給自己的二兩肉煮了肉粥,喜寶一碗,毛頭一碗,兩個小傢伙吃得滿嘴流油,就是一黑一白湊到一塊兒,實在是太傷眼睛了。
張秀禾摸了摸喜寶的小腦袋,已經一歲半的喜寶,有一頭半長不長的烏黑頭髮,摸上去又柔軟又順滑,老人家常說,有些人的頭髮摸起來跟緞子似的,她先前還不信呢,昨個兒她特地摸了摸宋衛國那本綢封版紅寶書,深以為還不如喜寶的小腦袋摸起來舒服呢。
“媽!”喜寶以為張秀禾在跟自己玩,笑著一頭扎進了她的懷裡。至於毛頭這個正牌兒子,吃飽喝足後,轉身就跑,雖然他說話不利索,跑起來卻異常迅速,就是不怎麼穩當,基本上還是保持著一天摔個十七八跤的穩定記錄。
果不其然,這才剛跑出去呢,院子裡就傳來毛頭那標誌性的大哭聲,張秀禾都懶得管他了,只嚷嚷了一聲:“自個兒爬起來,下回別跑,慢慢走!”
毛頭要是能聽話,那他就不是毛頭了。
短短十分鐘裡,毛頭就哭了三回,張秀禾太無奈了,她覺得自己不蠢啊,咋就生了這麼個倒黴蛋討債鬼呢?就說喜寶都叫她不知道多少聲“媽”了,毛頭比喜寶還大了半個月,到現在才剛學會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還只會說“吃”、“飛”、“不”。
這蠢貨啊!
喜寶抬頭看她不高興了,忙湊上去往她臉上親香了一口。張秀禾被逗樂了,想著好歹毛頭是個男孩兒,要是女孩兒長成他那樣,那估計就真砸手裡了。
正這麼想著,外頭傳來宋衛國高興的大叫聲,卻是之前說好的照片提前拿回來了。
原本是真沒那麼快,說不定就得等年後,甚至正月十五以後才能拿到手。可這不是趙建設著急嗎?他就盼著能早點兒拿到手,好在過年期間叫老爹長長臉。到底是大隊長,總算有些小門路,這不,離過年還有好幾天呢,照片就先到了,還特地用玻璃相框裝裱了起來,他自個兒得了一份,也沒忘記宋衛國。
宋衛國高興壞了:“看看,都來看看,我上照片裡了!咋樣,好看不?”
別人還沒給反應,喜寶倒是格外得捧場,點了點頭:“好看。”
張秀禾笑了出來:“你也知道好看不好看?讓我看看,咱們喜寶最好看了,這照片……”頓了頓,“還成吧。”
“好看!”喜寶再度點頭肯定道,“毛頭不好看。”
毛頭的親爹親媽對視一眼,皆看到了對方眼裡的絕望。人家孩子好歹都是越長越好看的,再不濟也能得一句可愛,就他們家的兒子,醜得那叫一個難以直視,而且很有一種繼續往下醜的感覺。
算了,這大過年的,別提那麼掃興的話題了。
照片拿來了,還已經放到了玻璃相框裡,按著宋衛國的想法,他當然是想跟趙建設一樣,把這大玻璃相框擱在堂屋裡。這樣,甭管是誰來家裡做客,一準能看到這個。
裡頭,胸前戴著大紅花的宋衛國就跟人家新郎官一樣,站的位置還是第一排的正中心,一看就是主角,兩邊都是大領導,省裡的市裡的縣裡的,當然還有公社幹部以及趙建設。不過,趙建設所站的位置太偏僻了,不仔細找根本就找不到,哪兒像他,第一眼保準先看到他。
這麼好的照片,怎能不放到堂屋裡呢?
趙紅英不同意:“擱你那屋不成嗎?非要擺到堂屋裡礙事兒?每天都看著你那張醜臉,我還吃得下去飯嗎?拿走拿走。”
張秀禾把喜寶交給趙紅英,轉身就拿走了玻璃相框,一臉高興的說:“乾脆我回娘嫁家就帶上這個吧,不帶孩子了。”
宋衛國一眼就看穿了她:“你是不想帶毛頭吧?”
是不想,所以乾脆都別帶了,只帶個相框還好趕路呢。
等過完了一個熱熱鬧鬧的大年,全家人痛痛快快的吃了頓豐盛的年夜飯,小孩子們則得了各自的壓歲錢,對了,強子和大偉又各拿了兩盞紅燈籠回家,所以今年他們還是跟弟弟妹妹們拿一樣的壓歲錢。
過完了大年,張秀禾格外得意的揹著相框回了孃家,宋衛國跟她一道兒回去的,就像之前商量的那樣,一個孩子都不帶,就專門吹噓宋衛國。
“衛國呀,我也沒想到他那麼能耐,種的紅薯居然叫京市的老首長相中了,狠狠的誇了他一通,還特地派了人來這兒給他發獎勵。一堆的東西啊,那啥綢子封皮的紅寶書,什麼紅皮本,什麼鋼筆,對對,還有熱水瓶,熱乎乎的水倒進去,擱了一晚上,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