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坐這兒。”順勢把臭蛋安置好,張秀禾這才認真的打量起她媽來,“媽,你氣色還不錯嘛。隊裡去年收成好嗎?家裡過得咋樣?”
“好,都好。”張母完全沒心思說自己的事兒,橫豎年年都是一樣的過法,有啥差別?她只想問孩子的事兒。
像是看出了親媽的想法,張秀禾主動介紹起了臭蛋:“這是臭蛋,大名宋濤。是我那傻妯娌生的,老三家的。跟喜寶的情況差不多,她又不要了,倒是叫我又白撿了一個。”頓了頓,她特地添了一句,“這孩子腦子不大好,記不住事兒,也怪先前毛頭不好,哄了他,他居然真就信了。”
張母聽的是一頭霧水,喜寶那事兒,先前她聽閨女提過一嘴,可說的不是奶水不夠,這才抱給了她閨女。再說了,小丫頭片子能跟兒子比嗎?當然,要她說,只要是親生的,哪怕是個閨女也是心頭肉,除非家裡真的揭不開鍋了,不然哪裡捨得送人了?
“你慢慢說,從頭跟我說。”
橫豎時間有的是,張秀禾索性就從臭蛋被查出記不住事兒開始說,說到袁弟來差點兒沒哭瘋了,又說巧不巧剛好叫袁弟來查出又懷上了,之後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幾乎就是喜寶當初的翻版。唯一不同的是,喜寶略長大點兒後,是交給趙紅英帶了,可很明顯,趙紅英對臭蛋興趣缺缺,這孩子連晚上都睡在她那屋了,真就跟她生的一樣。
說話期間,臭蛋一直乖乖的坐著,為了避免他聽懂,張秀禾都是用“這孩子”來代替的。臭蛋連別人叫“宋濤”,他都不知道是誰,更別提這種刻意的指代了。
“這不挺好的嗎?”張母完全沒發覺臭蛋有啥問題,白白淨淨的孩子,五官長得還格外秀氣。不過,看著也的確不像是老張家的孩子,畢竟張秀禾本身的模樣也是平平,看她親生的春麗春梅姐妹倆就知道了,不算醜,卻也真的談不上好看。至於強子和毛頭,都是長相偏向於宋衛國的,只是毛頭更醜了點兒,外加黑得離譜。
“哪能隨隨便便就給看出來了?真要那樣,咋會連著五年了,一點兒都沒察覺呢?”張秀禾也是感概。
說真的,她對喜寶是因為這麼多年下來,處著處著就有了母女情分。可對於臭蛋,最開始是同情,後來則是被這孩子給徹底拿下了,實在是太討人喜歡了,咋有這麼可愛的孩子呢?
想到這裡,張秀禾就衝著臭蛋招手:“來,臭蛋叫外婆。”
“外婆。”臭蛋甜甜的笑了,露出了兩個小小的梨渦。
“乖,外婆給你拿花生吃。”張母特別喜歡小孩子,哪怕再淘氣,她瞅著也歡喜,更別提像臭蛋這樣乖巧可愛惹人疼惜的孩子了。抓了一把花生給臭蛋,她就看著臭蛋特別有禮貌的跟她道了謝,心下愈發的疼上了。
叫臭蛋坐在小凳子上慢慢吃,張母忍不住說:“這麼討人喜歡的孩子,你弟媳也是真捨得。先前閨女就不說了,橫豎也沒親自帶過,這孩子都帶了……多久了?五年!”
“是啊,我才帶了他個把月,這就心疼上了,他親媽真的是……算了,不管她了,我倒是要看看她將來會咋樣。”張秀禾很不喜歡袁弟來,打從一進門就煩上了,最開始只是看不慣她那種小家子氣的做派,後來又覺得她那人特別假,做人做事都不利索,再往後就不用說了。
“到底是一家子,你婆婆沒出面說,你也別多管閒事兒。現在年代不同了,不講究長嫂如母了。你就算是當嫂子的,也沒這能耐管弟媳。”張母生怕閨女吃虧,忙細細叮囑著,“那你現在要帶六個孩子?吃得消?”
“有啥吃不消的,橫豎前頭生的那幾個都大了,平時上學不見人影,放假了更是見天的往外頭跑,叫都叫不住。後頭仨小的,自個兒就能玩得很好。再說了,這不是還有我婆婆在嗎?她把喜寶當成心肝寶,哪裡用得著我來照顧。吃飯啥的更不用愁,反正是一塊兒生火做飯的。”
張秀禾一點兒也不理解袁弟來,小孩子本身就是嬰兒時期難帶,臭蛋都已經養到五歲了,還愁啥啊?偏偏就冷不丁的捨棄不要了,這人是不是傻?
母女連心用在張母和張秀禾身上倒是挺合適的,同樣的想法也在張母心頭升起,甚至她還想到個事兒,一個沒忍住就笑了起來:“秀禾,你那弟媳,不就跟那熊瞎子掰玉米棒一個樣兒?熊瞎子是掰一個扔一個,忙活半天才得一個。你那弟媳……”
“她是生一個丟一個,再生一個再丟一個。”張秀禾很是無語的翻了翻白眼,攤上這種媽也真是造孽啊!
虧得喜寶打小就沒跟在親爹媽身邊,對老三倆口子的感覺,就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