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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縣太爺也在,大家的心思便活絡起來,而那店掌櫃卻是開始擦拭額頭上的汗珠了。
聶書瑤也沒發現縣太爺混在人群中,不過,有他來主持的話就更好了。至少能將這些人的注意力吸走。要不是為了那一千兩她可真不希望被一群人這麼觀看呀!
而龐玉娟也是覺得吳縣令能來比較好,面對那些審視的目光她心也有懼意,不是怕他們而是怕有人傳自己的不好。怕父親聽到真的不讓她回京城了。
吳縣令最終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從角落裡站起來,頭戴長者巾。拿著一把摺扇對著眾人遙遙一拱手。那樣子活像個悠閒的員外爺。
待吳縣令被眾星捧月一般地坐在李捕頭等人的長條桌邊時,捕快們則是全部站向了他的身後,縣太爺的範兒便出來了。
“呵呵!老夫今日也是來湊熱鬧的,只是案子有了線索不得不出來主持呀。這也本是本縣份內的事,諸位就當是另一場堂審吧,不必太過拘謹。”
他手往下一壓,眾人齊聲道:“多謝大人。”也就再次落座。
吳縣令這才對聶書瑤道:“姑娘,請接著問。”
“是。大人!”
聶書瑤轉身看向眾人道:“既然店掌櫃不願說出那帕子的來歷,那我們就來問問方娘子吧。”
“方娘子,你也不願講嗎?有大人跟諸位長者為你做主,你還怕什麼呢?”
“我……。”方娘子臉上露出掙扎,這樣丟名聲的事她怎能當眾講呢?
邊上的沈廚娘上前一步,道:“我來說。”
她走到吳縣令跟前,跪下道:“小婦人無兒無女,只有一侄子也已娶妻,我來講!求大人不要為難方娘子了。”
“沈廚娘你……。”方娘子沒想到一直跟她作對的沈廚娘在關鍵時刻會為她說話,一時為剛才自己的供詞感到慚愧。
她不再猶豫。也跪倒在沈廚娘身邊,說道:“求大人為小婦人做主。小婦人剛才的供詞不對,最先向那燈芯火倒油的是我。那帕子也不是無意中掉出來的,是我故意扔的。我倒油的目的就是想讓火大一些,燒掉前面的酒樓,可是老天爺不讓我這麼做,油一澆火就滅了。”
“聽到沒有,聽到沒有?這賤人不懂感恩,竟然想著放火燒我們德勝樓。當初要不是我收留她在這裡做廚娘,她家男人早就病死了,她早成寡婦了!”方娘子還沒說完。那店掌櫃就跳出來咒罵道。
方娘子聽到這話眼中的淚噗噗直下,咬著毫無血色的嘴唇低頭不語。
聶書瑤冷冷地看了一眼店掌櫃。說道:“沒聽到那火已經滅了嗎?還有剛才的案情再現也足以說明這火不是她二人放的。店掌櫃難道沒看到?還是心虛地想先發治人?可惜,在座的都是有智慧的長者、前輩。也不想想自己說得合不合理。”
說完又衝方娘子道:“請接著說下去,那帕子代表什麼?”
店掌櫃被聶書瑤一陣反駁,臉上全然是憤怒的表情,本想再說點威脅的話,卻看到吳縣令正冷眼看著自己忙低頭閉嘴。
吳縣令道:“講!是非曲直我們心裡已經有數了。”
方娘子擦乾眼淚接著道:“小婦人不是不感激德勝樓在我跟相公落魄之時的伸出的援手。我相公本是一個獵戶,可前年打獵之時不小心摔下山崖身體就此傷了,為了給他看傷家裡的銀錢也花得一乾二淨,小婦人只能拋頭露面出來謀份差事。
是當初德勝樓的大掌櫃收留小婦人的,也多虧了有這麼個差事,要不然我家相公很可能就去了。從那開始我是第一個來廚房的,又是最後一個走的,無不想著報答德勝樓的大恩。可是大掌櫃只在這裡呆了兩個月就回京了,而新來的大掌櫃卻是個吸血鬼,我們這些做廚子的沒有一人沒被他盤剝過。
更可恨的是,我們身為女子,不但被他扣工錢還逼著我們……逼著我們去做那種下流事。如果不從,工錢還會再扣一份子,說是年底給,可都過了兩年了,從沒給過我們。我們這些做廚子的在外面被人看不起不說,在這裡還不得不照他的話去做,我們就靠這點工錢活著呢。”
說到這裡方娘子嚶嚶地哭了起來,在場鴉雀無聲。
聶書瑤問道:“說帕子。”
不是她冷情,只是這帕子是重點。方娘子說了這麼多卻還沒說出帕子的由來,可見這帕子真不是好東西。
方娘子只顧著哭,似是沒聽到她的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