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落水,特別是冬天。”
老大夫說完,手裡的方子也已經寫好,交給了一旁的嬤嬤,有囑咐了許多注意的事情,才是離去。
嬤嬤把藥房拿給杜朝陽過目後,杜朝陽直接遞給了秋蟬姑姑,“以後麻煩姑姑扶著公主的湯藥了。”
秋蟬眼眶早紅了一圈,和當年景榮皇后病逝時一般,還不待開口,便是昏了過去,讓原本已經很是煩憂的屋子裡,更是亂了起來。
一陣嘈雜,杜朝陽讓下人將姑姑扶回房間休息,而後將所有人都揮退。還不忘交代了屋外頭的管家:“把府裡所有的荷花池都給填平了。”
所有丫頭都出去了,屋子裡空氣都清新了幾分,床塌邊放著的是燒滾的熱水,杜朝陽伸手從水盆中擰乾了帕子,輕輕替秦艾詞拂去額間細密的汗珠。
汗珠越來越多,原本蒼白的臉頰慢慢轉為通紅,杜朝陽伸手觸碰,果真面板髮燙,怕是正如張大夫所說,夜裡會高燒不止。
不知是不是因為渾身高熱,昏迷中的秦艾詞也不太安分,時而皺著眉頭,時而扭動身子,想掀開錦被。
杜朝陽替她掖好被角,一刻不停地替她擦拭黏膩的汗水,床上的人兒痛苦卻沒有減輕辦法,身體也愈來愈燙。看著秦艾詞這般,杜朝陽滿心的疼惜,嘆息:“為何要故意傷自己,你若不願,我必不會強迫,何苦來哉!”
實在熱得難受,身子扭動越來越厲害,嘴裡發出無助的呻吟,再這樣燒下去,怕人都得燒傻了,杜朝陽無法,吩咐外頭候著的丫頭去冰窖裡取兩塊寒冰來。
又怕秦艾詞受不得冰塊的寒涼,忽冷忽熱對身體更不好,杜朝陽索性將雙手放置在寒冰上,待手掌冷卻後,才試圖輕輕地觸碰秦艾詞的臉頰,指尖點一點,再抬起,再點一點,從臉頰到脖子,再是手臂,冰冷的觸感終是讓秦艾詞安靜下來,唇角溢位舒服的喟嘆。
待指腹被秦艾詞的體熱暖化,又繼續將手掌放置寒冰中,反反覆覆重複著這個動作,週而復始,整整一夜,杜朝陽沒有闔眼,雙手熬得通紅,床上的可人兒卻是漸漸從輾轉的痛苦中平靜下來,進入了夢鄉。
一夜沒睡的還有屋外的如意與青和,兩人跟了公主多年,公主哪回病了,夜裡都是她們倆一直伺候,如今將軍把她們都喊走,剩下公主一個人可怎麼辦?心中擔心得很,來回地在門口踱步,卻不敢推門跨進一步,只豎著耳朵,等著裡頭的叫喚,可惜一直到天明,屋子裡都沒有傳出動響。
…
新婚的第一夜,便是在如此驚慌中度過,直到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新房,杜朝陽抬眼迎著光亮,才注意到窗臺上的蘭花不見了,低頭,卻是看著花盆碎裂,滿地泥土中,躺著他費心培育多年的寒鴉春雪。昨夜只顧著擔心長樂的病情,倒真沒有注意到這個。
屋外頭幾聲敲門聲傳來,“公主的湯藥熬好了。”
嬤嬤端著湯藥進屋時,一直擔心公主的如意、青和也一併跟了進來,看見異常清醒的杜朝陽,與床榻前已化成冷水的盛冰盆,卻是微微一愣。
杜朝陽沒有說話,只是從床塌邊退開,看著如意輕輕扶起長公主時,欣喜道:“公主已經退燒了!”
大家都是長舒口氣,青和將嬤嬤手中的湯藥接過,吹了吹冒著熱氣的湯藥,知道不在燙口,才緩緩送入仍舊昏睡的公主口中。兩人都是多年伺候公主的,動作嫻熟,倒不讓人擔憂。
杜朝陽看了眼窗臺下的蘭花,寒鴉春雪很難養活,如今根土分離,要活下來怕是很難了。趁著幾人喂藥的時候,杜朝陽抱過蘭花,獨自出了房門。
正巧碰上管家過來,見杜朝陽,趕緊回稟道:“荷花池都填平了,昨夜驚動了老夫人,老夫人好像不太高興。”
說完,才反應過來,將軍略微泛紅的手裡抱著的,可不是他最寶貝的一株蘭花麼,怎麼給摔了?
杜朝陽步履匆匆,聽完管家的話,不忘囑咐著:“這幾日別讓老夫人過來蘭苑,就說是我的吩咐。”
管家點了點頭,知道將軍心中護著公主,見杜將軍繼續往外走,管家心中疑惑,又補充了一句:“張大夫說長公主今晨若能退燒,很快就會醒來,將軍不陪著麼。”
杜朝陽眯著眼看著手中蘭花,自言自語嘲諷道:“她為的就是不想見我。”
在管家還沒聽清之際,杜朝陽正色道:“吩咐府裡下人,以後不許再叫長公主,得按府裡規矩,喊夫人。”
管家這才注意到剛剛自己也是喊的長公主,不覺背脊一冷,直到將軍的背影消失在院門口,才聽見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