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她不會再犯錯誤了,她看到的皇帝只是一名臉色蒼白的青年男子,不比普通人更高大、更強壯,與那些勤學苦練多年的武功高手更是不能相提並論。
她伸出雙臂,無視皇帝笨拙的阻攔,扼住了脖子,雙手用力。
阿珍腿上一痛,大概是被崔二咬住了,她不在意,繼續用力,看著那張蒼白麵孔急劇變紅。
緊接著腰側一痛,這是致命傷,阿珍覺得自己的力氣在迅速消失,可她不肯鬆手,咬牙堅持。
第三次疼痛來自脖頸,最為短暫,阿珍目光渙散,分不清自己是在用力,還是在鬆手,只能集中最後一點精神,死死盯著皇帝的眼睛,希望看到死亡的跡象,希望一切努力沒有白費,希望能對得起眾多江湖同道的囑託,希望……
孟娥從樓上越窗而出,落地之後疾步飛步,跑向皇帝等人的所在,將等在門口的侍衛與隨從嚇了一跳,侍衛不明所以,大喊一聲“站住”,緊緊追上。
距離不是很遠,可孟娥不認路,找了一會才看到成隊的太監、宮女與侍衛。
“刺客在陛下身邊!”孟娥大喊道。
王赫轉身看向孟娥,第一反應是戒備,隨後拔出刀,以為這名宮女終於露出真面目,他是極少數可以帶刀的侍衛。
就在這時,屋裡傳出啊的一聲,緊接著是兩聲“刺客”的叫喊,尖銳得變形,分不清來自何人之口。
屋子裡的人覺得一切都緩慢得像是在水下游泳,對外面的人來說,這只是一瞬間的事,王赫第一個衝進屋子,孟娥緊隨其後,隨後是大群侍衛。
刺客被殺,皇帝也軟軟地倒下,孟娥搶先一步,將他抱住。
所有人的心都往下一沉,午時將近,他們卻覺得天黑了。
第四百零九章 拜求請
在皇宮西北角的寺廟裡,慈寧太后面對純金佛像祈禱了一柱香時間,隨後轉往東北角的道觀,向三清像乞求平安,絲毫不以奔波為苦。
拜過神佛,她仍然覺得不夠,又去往偏東南的太廟,要向韓氏列祖列宗尋求幫助。
這一趟下來,幾名抬轎的太監累得腰痠腿疼,卻不敢有半句怨言。
太廟平時不開放,沒有皇帝的聖旨、宗正府的陪同,尤其不能向女子開放,祭司官員恭迎太后,不能笑,也不能苦著臉,神情稍顯狼狽,為難地說:“微臣不知太后駕到,未做準備,殿內陰冷,恐怕對太后身體不利。”
慈寧太后從轎子裡走出來,抬頭望了一眼巍峨的太廟大殿,輕嘆一聲,“皇帝尚在,我就已經不能進入太廟,只怕這是最後一次看它,以後再沒有機會了。”
祭官嚇得面如土色,這麼大的罪名他擔待不起,急忙跪下磕頭,恭請太后進殿,但是仍不開正門,只開偏門。
殿內果然陰冷,與外面的冷意不同,像是一件被冰水浸透的棉衣套在了身上,掙不脫、甩不掉,寒冷透肌刺骨。
慈寧太后從祭官手裡接過燃香,親自插進每一座牌位前的銅爐裡,然後跪拜默祝,最後跪在正中間的太祖牌位前。
祭官以及隨行的太監、宮女們識趣地退下。
慈寧太后一開始小聲嘀咕,慢慢地聲音大了起來,“臣妾王諳,乃桓帝之妻、當今皇帝生母。皇帝不幸遇險,昏迷數日不醒,懇請太祖保佑皇帝平安,臣妾願以此身代替皇帝接受一切懲罰,生病折壽,皆無怨言,只求太祖垂憐,大楚不能沒有當今皇帝。”
慈寧太后恭恭敬敬地磕頭三次,再道:“我兒自幼喜歡太祖的故事,他是太祖的子孫,夜以繼日地操勞,只為保住韓氏江山,太祖若天上有靈,請您分辨忠奸,救拔我兒脫離苦厄。”
頓了一下,她接著說:“將災難降臨在亂臣賊子身上吧,就是他們害了皇帝,要將太祖一手打下來的江山拱手送人。”
慈寧太后再次壓低聲音,說出一連串的人名,列數這些人的“罪狀”。
足足半個時辰之後,她才起身,慢慢後退,十幾步之後轉身,向外走去,突然止步,看向一邊的桓帝牌位,那是她的夫君、當今皇帝的父親,她之前也供香了,卻沒想過要向他求助。
“你有三個兒子。”慈寧太后冷冷地說,沒有跪拜,沒有祈請,“死了一個,還剩兩個,我知道你偏心,但你別想著讓三個兒子接連當皇帝,我兒若是醒不過來,你會失去全部兒子,一個不剩。”
再回到陽光下,慈寧太后感到陣陣暖意,目光投向一名新到的太監。
太監搖搖頭,表示沒有變化,皇帝仍在昏迷中,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