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待的。”
“咦,為什麼要走?”晁鯨詫異地問。
“我又不是官府的人,幹嘛要留在這裡?大家早就走了,我看楊奉生病,照顧他幾天,他還不領情,天天攆我走。太監難侍候,病太監更難侍候,現在好了,人交給你,我走了,後會有期。”
晁鯨與杜穿雲一見如故,“多留一天也好,大家坐在一起喝幾杯酒。”
杜穿雲大步走開,擺擺手,大聲道:“改天吧,等我去京城再說。”
杜穿雲跳上一匹馬,向整個寨子喊道:“老子要走了,還有誰欠老子的賭債,痛快送來!實在沒錢,也別當縮頭烏龜,過來說一聲‘老爺慢走’,我領你的人情,就算是還債了。”
從四面八方呼啦湧出一大片人,像野草一樣將杜穿雲圍起來,把京城來的客人嚇了一跳,想不到小小的寨子裡能塞下這麼多士兵。
“老爺慢走。”
“老爺常來。”
叫聲此起彼付,杜穿雲大為滿意,呼嘯一聲,拍馬衝出人群,離寨而去。
晁鯨站在木屋門口,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喃喃道:“回京我得向張有才認錯,這傢伙真是個人物啊。”
晁鯨敲敲門,裡面沒有回應,他直接推門走進去。
屋子的幾扇窗戶全都敞開,可是沒用,還是那麼的悶熱。
楊奉坐在一張竹椅上,背對門口,向窗外望去。
這可不是久別重逢的樣子,不過他們兩人不算太熟,稱不上朋友,晁鯨對禮節從不在乎,走過去,扭頭打量楊奉,笑道:“楊公,陛下派我來看望你。”
楊奉不是在神遊物外,就是在睜眼睡覺,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眼睛也不眨動,好一會才開口道:“還是那個皇帝嗎?”
“嘿,楊公,你這是怎麼說話呢?當然還是那個皇帝,沒變過。”
楊奉深吸一口氣,像是從夢中慢慢醒來,隨手抓起靠在腿上的一柄劍,遞給晁鯨,“把這個帶給陛下。”
晁鯨接到手中,迷茫地問:“這是什麼?”
“太祖寶劍。”
“哦。”晁鯨沒敢拔出來檢視,但是立刻覺得手中的劍沉重不少,“楊公找回來啦,這可是大功一件。”
“嗯。”楊奉看上去完全沒將太祖寶劍當回事。
“太好了,我也沒什麼可說的,楊公跟我一塊回京吧,陛下一直惦記著你呢。”
“回去做什麼?”
“呃……楊公立下此功,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陛下肯定都會同意。”
“好。”
事情明明很順利,晁鯨卻總有一種錯覺,自己好像沒找對人,坐在這裡的根本不是楊奉,可這的確是中常侍楊奉,一名與眾不同的太監,哪怕此前只見過一面,晁鯨也不會認錯。
“那……什麼時候出發?”
“隨意。”
“從這裡去往京城路程可不短,楊公身體還能受得了吧?”
“能。”
“那就後天吧,楊公可以收拾一下。”
“好。”
晁鯨實在無話可說,只好退出房間,住進隔壁的屋子裡,一晚上沒睡著覺,次日起來,越發頭昏腦漲,後悔多等一天,早知楊奉這麼好說話,今天就該出發。
他又去見楊奉,結果發現楊奉什麼都沒收拾,仍然坐在那裡,手中捧著一本書。
“楊公看書吶。”晁鯨笑著說。
楊奉還跟昨天一樣,反應極其緩慢,等了一會合上書本,又等了一會開口道:“陛下一切都好吧?”
“很好。”
“現在沒人再反對陛下了吧?”
“當然,這麼多例子擺在眼前,雲夢澤就是一個,誰還敢反對皇帝啊。”晁鯨覺得楊奉說話怪里怪氣的。
“嗯,陛下該有幾分自信了。”
“幾分?”晁鯨甚至覺得楊奉瘋了,“陛下是我見過的最自信的皇帝。”
“你見過幾位皇帝?”
晁鯨語塞,“嘿嘿,我肯定沒有楊公見多識廣。明天能出發吧?”
“能。”
“楊公有什麼要準備的嗎?我讓人幫你收拾一下。”
楊奉搖搖頭。
晁鯨等了一會,見楊奉不吱聲,轉身要走,楊奉突然又道:“英王還沒找著。”
“讓別人找吧。”
“英王流落在外,易為奸人所用,對陛下是個威脅。”
晁鯨撓撓頭,“現在不比從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