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論交情,個個都是一見如故,其中兩人論來論去,還真與王平洋是遠親。
賓主雙方都很盡興,燕康暗示,本想送給皇帝但卻撤下來的東西不少,王大人若是不嫌棄,都可以拿走。
王平洋不嫌棄,覺得一路走來,就屬東海國官員最會做事,但他也有一點擔心,用目光瞥了一下同桌的另一人,小聲道:“沒問題吧?”
兵部的侍郎名叫張擎,來得比較早,與當地官員早已成為至交好友,燕康大笑道:“王大人放心,老張是自己人,陛下不要的,給王大人,王大人不要的,才給老張。”
王平洋忙拱手向張擎道:“這可不敢,張大人是兵部侍郎,品級比我高,我一個禮部小官兒,來得又晚,怎可奪人之美?張大人,您先挑。”
張擎急忙放下酒杯,“王大人太客氣了,我們兵部的人都實在,王大人想抬送東西,找我,一兩百人我能提供,千萬別說誰高誰低、誰先誰後的話,大家都是朋友,王大人來得晚,更應該您先挑。”
三人同時大笑,別桌的官員也跟著笑,氣氛越發熱烈、融洽。
喝著喝著,王平洋突然眉頭一皺,將酒杯放下,問道:“瞿御史怎麼沒來?”
東海國眾人嘿嘿,張擎道:“瞿御史今天休息,不準外人打擾。”
“休息?陛下即將駕臨,大家忙得團團轉,瞿御史卻要休息?”
“瞿御史說了,他的職責是監督查案,不參與接駕事務。”
“這、這叫什麼話?人人都有職責,難道都因此不理陛下了?”
燕康小聲道:“新官上任三把火,瞿御史正在火頭上,咱們別去惹他就是了。”
“嘿,他以為自己給陛下當過幾天講經教師,就可以端架子吧?”
燕康笑道:“只是一天而已,明天應該就能出府,我們都習慣了,王大人也忍一忍,或許瞿御史不知道王大人到來。”
王平洋被激怒了,向門口招手,叫來自己的隨從,大聲道:“去,給右巡御史大人送份拜貼,就說我天黑前要登門拜訪。”
燕康與張擎急忙勸阻,王平洋卻更加堅持,讓隨從立刻出發,然後道:“瞧你們這副樣子,怕什麼?我又沒做出格的事,不過是要親自登門打聲招呼而已,我不當他是右巡御史,只當他是陛下的老師,我是陛下的外戚,代表陛下提前趕到,當然要見個面。放心,瞿御史肯定會見我,他在外面待得久了,需要從我這裡瞭解陛下的動向。”
眾官附和。
沒多久,隨從回來了,走到主人身邊,小聲說了兩句。
“什麼?瞿御史不接拜貼?”王平洋怒氣衝衝,“你說了我是誰嗎?”
隨從點頭,“說了,可那邊說,除了聖旨,一概不接,除了陛下,一概不見。”
王平洋大怒,拍案而起,將身後的侍女嚇了一跳,灑出不少酒來。
“真狂啊,還沒當上宰相呢,他哪來的脾氣?”
燕康拉著王平洋坐下,笑道:“御史是言官,不愛與其他官員接觸,也是應該的。”
“我是‘其他官員’嗎?真論官位,我也不去見他,還不是看在都是陛下身邊人的份上,給他一點面子?”
“瞿御史這個人……怎麼說呢,書讀得多,事見得少,講究‘天地君親師’,在他眼裡,老師怕是比外戚重要些。”
“‘親’可在‘師’的前面!”王平洋越發惱怒。
眾官上前敬酒勸慰,這些人都是老狐狸,說是勸,暗中卻是火上澆酒,王平洋本想說幾句就過去了,最後忍無可忍,也不喝酒了,向眾人告辭,非要親自去見瞿子晰一面不可。
“他以為自己一定能當宰相嗎?我一句話,讓他連現在的位置都保不住。”
眾官攔阻,一路將王平洋送出國相府,到了外面,再沒人跟隨。
瞿子晰的住處離國相府很近,天色將晚,王平洋喝得又多,也不騎馬,在隨從的指引下,很快來到宅院前,命人上去砸門。
沒多久,大門開啟,從裡面走出一名少年僕人,打量幾眼,問道:“何人?何事?”
風一吹,王平洋清醒些,沒敢立刻發作,上前道:“在下禮部參事、巡狩前驅使者王平洋,特來拜見右巡御史瞿大人。”
少年微皺眉頭,“不是對你的人說過了嗎?瞿先生今天不見客,明天再來吧。”
少年退回門內,隨手要關門,王平洋上前一步,伸手擋住,“你向瞿大人通報過嗎?”
“瞿先生靜休,我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