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像拎小雞似地抓住官員,一個個往兩邊拋去,為東海王開道。
“我是禮部尚……”劉擇芹一句話沒說完,也被扔到一邊,那人倒有分寸,沒有太用力,眾官員頂多在雪地上摔個跟頭,無人受傷。
東海王拱手道:“多謝樊將軍。”
攀撞山也不還禮,在馬臀上一拍,大聲道:“快走吧!”
東海王當先出城,身後的隨從跟上,一路疾奔,心中都想,到了京城,不知會是怎樣一副場景。
樊撞山轉身,攔住眾多官員,他說話總像是在吼叫,“別追了,兩條腿追不上四條腿。”
劉擇芹拍掉身上的雪,怒道:“樊撞山,說清楚,陛下若要遷都,你是支援還是反對?”
樊撞山聳下肩,“陛下去哪我去哪,陛下指哪我打哪,莫說遷都,就是遷國我也沒有意見。”
劉擇芹面紅耳赤,在這次持續數月的鬥爭中,朝廷一方之所以處於下風,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不掌握兵權,南、北兩軍被調至塞外,居然沒幾個人反對,告病的一些將領很快又“活蹦亂跳”地回到軍中,至於像樊撞山這樣的“愚忠者”,在軍中不在少數。
“咱們去見陛下,今天必須將事情說個清楚!”劉擇芹大聲呼籲,得到眾文官的回應,一塊浩浩蕩蕩地去往行宮。
韓孺子在大廳裡嚴陣以待。
一大早來參加朝會的官員比平時少了一半,韓孺子知道有事發生,於是派樊撞山去給東海王送行。
官員們站在廳內廳外,個個低頭不語,劉擇芹等人趕到的時候,對這些準時參加朝會者投以鄙夷的目光。
廳內狹窄,劉擇芹只能帶幾個人進去,全是禮部官員,再怎麼著禮節不能破壞,還是得向皇帝磕頭,等太監宣佈平身,才能站起來。
“陛下,臣等晚來,只為一件事:新年將至,陛下不肯回京祭天、拜祖,卻要迎請太后、皇后來洛陽,更有傳聞聲稱陛下要遷都至此,臣等不解,請陛下說個明白。”
“遷都?誰說要遷都?京城乃本朝太祖選定,經營百有二十餘年,耗費無數財力,怎麼可能說遷就遷?誰說的這種話,必須嚴懲!”韓孺子冷冷地說。
劉擇芹一愣,發現自己犯了一個巨大的錯誤,竟然拿一件還沒公開的事情來質問皇帝,氣勢一下子全消,輕聲回道:“原來不是遷都,那就好。”
“這不是好不好的問題,朕在問你,究竟是誰在散佈這種居心叵測的傳言?”韓孺子更顯嚴厲。
劉擇芹撲通跪下,“是臣誤聽謠言,該當死罪。”
官員跪下一大片,韓孺子臉色仍未緩和,“劉擇芹,你是禮部尚書,專掌朝堂禮儀,乃朕之股肱大臣,不為朕排憂解難也就算了,為何帶頭鬧事?遷都這種無稽之談,你竟然當真,哪天若是有人謠傳朕駕崩了,你也相信?”
劉擇芹汗流浹背,一個勁兒地磕頭請罪,唯一的安慰是,他並非第一個敗在皇帝手下的大臣,幾乎每一位大巨都是鬥志昂揚地來洛陽,灰頭土臉地返京城。
皇帝的臉色總算稍緩,宣佈繼續朝會,迎請太后、皇后之事再也沒人敢於反對。
朝會之後是顧問的小會,這些人大都被派去各地為官,只剩少數人還留在皇帝身邊,地位更顯重要。
康自矯隱然已是這些人的首領,一直以來,他都是皇帝的支持者,以猛將之姿與眾人爭論,今天他卻比較沉默,等小會結束,他請求留下,要與皇帝私談幾句。
“陛下真無遷都之意?”康自矯必須問個清楚。
韓孺子的態度緩和多了,“康卿先說說看法,遷都是好是壞?”
“遷都確是一招釜底抽薪,可是對大楚的傷害更大,一百多年來,大楚的根基都在關中,一旦遷至洛陽,動搖甚大。”
“前朝也有遷都之舉吧?”
“有過,可情況完全不同,欲行遷都,得有天時、地利、人和。所謂天時,新闢疆土,比故地更加肥饒。所謂地利,舊都破損,修補比重建更耗財力。所謂人和,新臣來自新地,都有遷移之心。大楚此三者皆不具備,如果陛下只是為了與大臣爭鋒,遷都實在無益。”
韓孺子點頭,“康卿所言甚是,所以大臣們懷疑朕要遷都,豈不可笑?”
康自矯也有點糊塗,“如此說來,陛下真的無意遷都?”
“朕無意遷都,朕要再造第二座京城。”
康自矯愣住了。
“京城地處關中,與天下一半郡縣相隔頗遠,人所謂‘天高皇帝遠’,朕的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