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王比較熟,也不客氣,馬上道:“咱們離開碎鐵城吧,還來得及,匈奴人一時半會過不了河,咱們快馬加鞭的話,用不上兩天就進關了。”
東海王的手指繼續移動,停在宰相殷無害的一個侄孫身上,“殷小眼兒,你怎麼說?”
殷小眼兒的眼睛並不小,只是平時總笑眯眯的,顯得小,這時瞪得滴溜圓,幾乎嚷了起來,“碎鐵城守不住!鎮北將軍帶不回援兵!咱們不能坐以待斃,得快點逃……快點撤離!”
“你們的想法一樣?”
眾人點頭,樓忌道:“塞外的一座孤城而已,值得守嗎?要我說,咱們先撤,大軍隨後,能將三萬楚軍帶回關內,也是大功一件。”
東海王想了一會,“你們說的有點道理,咱們去找柴悅說說,畢竟守城軍務由他負責。”
“可您是東海王,鎮北將軍指定您總攬全域性。”眾人勸服了東海王,都很高興,一個個如釋重負。
東海王起身,眉頭微皺,“勳貴營將近五百人,想撤退的不可能只有你們幾個,多找些人,一塊去見柴悅,給他一點壓力。”
“對對,大家都想撤,憑什麼只讓咱們出頭?”
沒多久,五十多名勳貴子弟聚在將軍府,準備跟隨東海王一塊去見柴悅,人人面帶喜色。東海王還不滿意,又說出幾個名字,讓樓忌等人去叫過來。
張養浩、謝瑛、丁會三人來了,膽戰心驚,面如土色,他們都曾在河邊寨棄東海王於不顧,一直擔心受到報復。
出乎他們意料,東海王很是熱情,笑呵呵地迎上來,“這種時候,咱們就別記仇了,還是做朋友吧。”
三人感動得快要哭了,跪下懺悔,被東海王扶了起來。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去見柴悅,一路上吸引不少目光。
柴悅住在西北角的一座城樓裡,在這裡能夠方便地觀察敵情,他正與十幾名將吏商議流沙城的伏擊計劃,聽說東海王帶著一群勳貴子弟前來求見,心裡咯噔一下,城內楚軍只是勉強穩定,勳貴營若是帶頭鬧事,大軍只怕很快就會隨之崩潰,就算鎮北將軍本人在此也彈壓不住。
可拒而不見也不是辦法,柴悅只好讓他們進來。將吏退到兩邊,心中想法都一樣:如果勳貴子弟們想逃,他們也不用冒險開戰了,大家一塊奔回關內,就看誰的速度更快。
五十多人走上城樓,有東海王在,眾人立而不跪。
東海王道:“柴將軍,有件事我們想問問你。”
“請說。”柴悅起身相迎,十分客氣,這些人他一個也得罪不起。
“楚軍為什麼非要守衛塞外的一座孤城?”
柴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