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我睡一邊,陛下睡一邊,只要咱們不接觸,就不會有事。”
“不接觸就沒事嗎?不是同床共枕就會懷上小孩兒嗎?”韓孺子不太肯定。
皇后低頭笑了兩聲,然後正色道:“咱們同床,但是不共枕,陛下可以安心了吧。”
韓孺子聽出皇后話中的嘲笑之意,臉色微紅,他可以在一個陌生的環境中迅速察覺出危機所在,對男女之情卻連最基本的瞭解都沒有,只記得故事裡的夫妻同床共枕之後就有了孩子。
“真的沒事?”
皇后肯定地點點頭。
“好吧。”韓孺子也不喜歡睡椅榻。
兩人幾乎同時轉身,難得一次自己動手脫掉外衣,皇后先上床,過了一會說:“我躺好了。”
韓孺子先去吹熄蠟燭,然後摸黑上床,靠邊而臥,默默地躺了一會,心想皇后懂得多,於是小聲問:“為什麼被褥乾淨,他們就知道咱們沒同床呢?”
“我也……不明白。”
皇后聲音裡有一絲猶豫,韓孺子相信她知道而不想說,那或許也是不適合直接說明的事情,他不再追問,開始琢磨如何對付左吉。
這意味著他來不及等母親的回信了,還意味著他只能選擇信任皇太妃。
第三十七章 翻窗
又過了兩天,韓孺子才找到機會與皇太妃單獨交談。
名義上,內宮的總管人是皇后,可崔小君也跟皇帝一樣有名無實,一切權力都在太后手中,當太后忙於與大臣爭權奪勢的時候,內宮就交歸皇太妃管理。
皇太妃每天都來皇帝居住的泰安宮巡視一圈,可是想屏退眾多隨從卻也不易,總得有個理由。
太后就是唯一的理由。
“小皇后一怒,太后有點擔心你會倒向崔家了。”這天傍晚,皇太妃終於可以不受懷疑地屏退太監與宮女。
“有東海王在,我怎麼會……哦,這也是太后將東海王留下的原因之一吧。”韓孺子明白了,東海王差不多就是崔家的天然屏障,時刻提醒韓孺子,崔家不可能接受別的皇帝。
“太后只是有點擔心,我相信陛下不會倒向崔家,崔家勢力太大,朝野矚目,也是太后盯得最緊的一塊。”
“想都沒想過。就算我願意,崔家也不願意。”韓孺子的確沒想尋求崔家的支援,“羅煥章是怎麼回事,他是東海王的師傅,應該算是崔家的人吧?”
“羅先生不只是崔府西席,還是東海名儒,教過不少弟子,其中也包括太后與我。”
桓帝還是東海王的時候,力推仁義治國,為作表率,延請國內知名的儒生進府教化後宮,時間不長,隔簾授學,先生與弟子相互間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眾多名師當中羅煥章給府內諸人留下的印象最深。
羅煥章不願做官,卻喜歡教書,基本上來者不拒,上至王侯將相下至販夫走卒,都有他的弟子,交遊遍及天下,許多友人甚至是崔家的仇敵,他也從不避諱,而是公開交往,崔家為搏名聲,反而還要小心侍候這位教書先生。
朝中大臣不乏羅先生從前的弟子,大都是正統的保皇派——不管皇帝是誰,只要正式登基,就是他們保護的目標,當他們想要與深宮裡的皇帝取得聯絡時,很自然地想到了正在教授國史的羅煥章。
羅煥章則想到了上官皇太妃。
皇太妃還是東海王府裡的端良人時,負責養育王子,為此傾盡心血,王子需要良師教授時,她第一個就想到了羅煥章,派人以重金延請。
羅煥章卻是個大忙人,當時正在外地雲遊,等到重返東海國的時候,王府已為王子請到師傅,但是隨時都願為羅師換人,羅煥章聽聞之後,立刻離去,甚至沒在家過夜,絕不願奪人之美。
即便如此,端良人和東海王妃仍將羅煥章視為王子之師,王子從八歲起就給羅煥章寫信討教疑難,羅煥章無論身在何處,接信必回,直到東海王被封為太子,王子成為皇太孫,羅煥章中斷聯絡,不再回信。
王子的信裡一定是透露了某些細節,羅煥章很早就猜出上官氏姐妹之間暗藏矛盾,可能比當事人察覺得還要早,他視之為自己不該瞭解的秘密,從未向外人透露,可是當他要在皇宮裡找一位聯絡者時,馬上想到了皇太妃。
兵行險招,羅煥章此舉冒著生命危險,如果他此前猜錯了,或者皇太妃與太后早已合好如初,他的試探就是在往自己脖子上架刀。
他猜對了。
“羅師與我都不求顯達,他為仁義,我為報仇,陛下事後獎賞那些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