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去見皇后?”
“不是,快點找人將珍珠交給我母親。”
“哦。就是一顆珠子,沒有別的書信、口信什麼的?”
“用不著,我也沒什麼可說的。”韓孺子謹慎行事,萬一計劃敗露,不至於給母親惹來太大的麻煩,接著他想起此前在勤政殿裡聽到的一個詞,問道:“望氣之士是做什麼的?”
“你連望氣都沒聽說過?”東海王驚訝地瞪大眼睛,“望氣嘛,就是看你頭頂上有什麼氣,吉氣、貴氣、凶氣一類的,選住宅或是墳塋也用得上,據說厲害的望氣者能看到幾年甚至幾十年以後的事情。我剛出生不久,就有望氣者說我有朝一日貴不可言……”
東海王閉嘴,全天下貴不可言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皇帝。
韓孺子沒想那麼多,總算明白齊王是被什麼人蠱惑了,只是還有疑惑,一名望氣者真有那麼大的說服力嗎?
下午的武學,孟氏兄妹都沒來,換了一位新教師,姓劉,據稱是南軍的刀槍教師,為人豪爽,在皇帝面前也能表露出幾分,“‘教師’不敢當,請陛下叫卑職‘劉教頭’,或者就叫‘老劉’、‘劉黑熊’。”
皇帝笑了,侍從們也笑了,雖然還沒看到劉教頭的真本事,大家都覺得他比孟徹可親可愛。
與孟氏兄妹的江湖功夫不同,劉教頭傳授的是步兵技能,第一天只學一個動作,左手持小盾向上格擋,然後右手握短刀向下劈砍。
刀盾都是木製的,比較輕便,一開始大家都覺得這是兒戲,可皇帝在場,誰也不好說什麼,等到兩刻鐘之後,再沒人敢說刀盾輕便了,手裡的木片越來越沉,揮舞也越來越難。
“學這個……幹嘛?”東海王忍不住發出抱怨。
劉教頭飽經風霜的臉上總是笑眯眯的,從不急躁,可也不放鬆對弟子們的監督,“是啊,刀盾有什麼用呢?遠有弓弩,近有槍戟,追亡逐敗、拔城奪寨更用不上刀盾,可事情總有萬一,打仗的時候意外尤其多,說不定什麼時候兩軍狹路相逢,弓弩一時用不上,槍戟也施展不開,這時就要依靠身邊的刀盾了。”
“那還不如學輕功,轉身就跑,拉開距離再用弓弩。”東海王是唯一敢在眾太監的注視下開口說話的人。
劉教頭仍然笑眯眯的,一點也不生氣,“若是江湖好漢,跑也就跑了,回頭再戰,打贏就是英雄。諸位都是世家子弟,日後統率千軍萬馬,槍林箭雨面前露出一點怯意都可能導致軍心渙散,轉身撤退?不等拉開距離,手下的將士先都跑光啦。”
“敢比我跑得快,一律軍法處置。”東海王只是嘴上不服氣,又練了一會,實在腰痠腿疼得厲害,小聲對皇帝說:“既然要統率千軍萬馬,還不如學習兵法,練這個有什麼用?咱們還真能上戰場跟敵人拼殺不成?”
韓孺子也很累,可他從小就被母親教出一個脾氣,別人不開口,他自己絕不喊停,而且每一下都很認真,一點也不偷懶,氣喘吁吁地說:“練這些……是讓咱們……知道普通將士的辛苦吧。”
劉教頭恭恭敬敬地向皇帝行禮,“陛下能有這樣的想法,實是我大楚百萬將士的幸事,不枉我等一片忠君之心。”
“馬屁精。”東海王小聲道,實在忍受不住了,拋下刀盾,嚷嚷道:“以後我不當將軍,就不用練這些了吧?”
劉教頭只是微笑,並不阻止。
東海王帶了頭,其他侍從也跟著住手,心裡都是同樣的想法:憑自己的出身,幹嘛非得從軍呢?安安穩穩當文官豈不是更好?
只有少數人還跟著皇帝一塊揮汗如雨,他們大都來自武將世家,必須表現出尚武之氣。
闢遠侯的孫子張養浩就是其中一個,他年紀大些,平時一直習武,身體很健壯,揮刀舞盾不在話下。
韓孺子還注意到一名侍從,身材均稱,看上去不是很壯,動作卻極為靈活,揮舞刀盾時比張養浩還要輕鬆,此人平時總是跟幾名外國送來的質子待在一起,大概也是某國的王子。
他猜得沒錯,東海王正跟一群放棄練刀的侍從站在一起,這時大聲喊道:“張養浩,別光自己練,跟匈奴的小子打一架!”
張養浩和匈奴王子同時停下,互相看著,沒有動手的意思。
劉教頭忙笑道:“這只是第一天,不用對練,以後有的是機會。”
東海王不依不饒,“我們是第一天練習,匈奴人可不是,瞧他得意的樣子,不教訓一下,他還以為大楚無人呢。”
匈奴王子並沒有得意,不過在一群臉色蒼白的侍從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