篷裡的,南巧跟著季水兒一起端著藥走了過去。唐啟寶立即迎了上來,先是跟南巧說了話,然後順其自然地接過季水兒手裡的藥盤,一路討好。
南巧悄悄地拉過季水兒,總算逮到機會問她關於唐啟寶的事情。
季水兒先是一懵,隨後便說:“滿樹嬸子,我對唐啟寶印象如何,有什麼必要嗎?”
南巧也有些發懵,她沒明白季水兒為何會這麼問。
季水兒倒是沒有給南巧什麼糾結的時間,直接開口說:“唐啟寶是到我們醫藥局來幫忙的,他只要好生幫忙,我自然是對他印象極好。他若是不好好做活,我定然會告到爺爺那裡去,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季水兒回答的十分認真,沒有半點私心。南巧卻有些傻了,她原本以為唐啟寶憑藉這次機會能在季水兒面前刷著好感,沒想到人家季水兒大概是年紀小,根本就沒有往那個方向去想。
她看向不遠處正在忙忙碌碌,忙的不亦樂乎的唐啟寶,忽然有些同情他了。
她和季水兒說了幾句話,就到了受傷將士們臨時養傷的帳篷。站在帳篷門口,就能聽見裡面傳來的一些哀嚎聲,應該有些受傷的將士實在是忍不住痛,才喊了出來。他們又怕影響到其餘受傷的人,只喊了一聲,又硬生生地嚥了回去。
季水兒掀了門簾,南巧跟著她一起走了進去。
帳篷裡受傷的將士大約有四五十個,有許多醫藥局的婦人都在這裡照顧他們。
季水兒告訴南巧,“住在這裡養傷的將士們,都是受傷很嚴重的。那些受了輕傷的將士們,都已經回到了軍隊裡,並沒有留在這裡。”
南巧只看了帳篷裡的將士們幾眼,頓時就覺得心驚肉跳的。這裡養傷的將士,除了腹部、胸口還有腿受傷的,剩下有好幾個都是少了胳膊少了腿的。有些人已經清醒過來,盯著自己的斷臂斷腿發呆,還有些人依舊處在迷迷糊糊中,哼哼呀呀地喊著疼,但大概是常年生活在軍營裡習慣,讓他們不願意去影響他人,所以基本只是迷迷糊糊實在忍不住了時才叫一兩聲的。
南巧看著他們的模樣,忍不住跟著痛起來。那些來偷襲的北夷蠻人實在是太可惡了,竟然如此殘害他們。
她跟著季水兒給幾位將士換了藥,這時有婦人端了米粥過來,分給將士們吃。南巧注意到,坐在角落裡有一位沒了半截腿的將士,一動不動,說什麼也不肯吃麵前的粥。
那位將士面前的端著粥的婦人勸他,“兄弟,你把這碗粥喝了吧。你還受著傷,又不肯換藥又不肯吃東西,這樣下去你會死的。”
許久之後,那位將士終於開口了。他說:“營地裡現在是什麼情況嫂子應該比我清楚,藥材庫和糧草庫都被毀了。如今還沒進入臘月,眼瞧著離開春還有兩個多月,這些糧食藥草哪裡夠用。反正我已經是個廢人了,就把我的那份讓給別的兄弟他。他們多吃一口飯,多用一次藥,就能繼續上戰場殺敵,就能把我那份殺回來了!”
旁側的雞碎肉告訴南巧,這位將士在與來偷襲的北夷蠻人戰鬥時被砍掉了一條腿,除了他昏迷是被上過藥,他清醒之後就一直這樣固執,不配合,說是要把那些稀缺的物資留給有需要的人。
季水兒還說:“最讓人發愁的是,有這種想法的將士可不止他一個。那些個斷了胳膊腿的將士們,都是這樣說的,也是這般做的。他們寧願死,也不要再浪費營地裡的任何物資。”
南巧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她和蘇滿樹他們這幾日吃的東西並不豐盛。她原本以為只是因為大部分的營地被毀了,所以食堂人手不足,才會只做了那些吃的,現在才後知後覺地知道,竟然是因為營地裡的糧食已經不足了。
季水兒氣憤不已地說道:“那些該殺千刀的北夷蠻子,實在是太過分了。他們帶不走的東西,一律都燒燬了,我們營地裡只搶奪回他們搶走的那一部分。”
南巧知道,如果沒有糧食,他們將要面臨的就是生存的大問題。這個冬季又如此嚴寒,或許比往年要更加漫長,要是熬到明年開春,實在是太艱難了。他們西北邊疆又地處偏遠,如今又下了這樣的大暴雪,從外面運來糧食救急,也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南巧憂心忡忡,季水兒安撫她,“滿樹嬸子你別怕,我們西北軍營雖然面臨此等困境,但是齊王殿下如今就在營中,肯定有辦法解決的。我聽聞齊王殿下已經召集了將士,準備先從細西北的幾個富饒的鎮子上徵調些糧食過來的,我們的問題一定會解決的。”
南巧想著,如果糧食短缺的問題要是真能夠解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