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1 / 4)

小說:息夫人 作者:誰知道呢

這個世界嗎?狄英顧不得一切,疼痛像是要奪去她的性命一般,沒有人告訴她該怎麼生孩子,汗水已經浸溼了她的衣裳,她痛苦地呼號著,汗水在火爐的烘烤下成了霧氣籠罩著一切。狄英彷彿再次陷入了黑暗,什麼也瞧不見,只記得一個信念,要生下她的孩子。

帶著濃烈的血腥,一聲嘹亮的啼哭終於響徹蘊廬,這哭聲減輕了狄英的疼痛,她半坐起身,顧不得滿地血水,墊著絲帛奮力咬斷了臍帶。她虛弱得幾乎暈厥,但她告訴自己不能倒下,無論如何也要堅持住。她掙扎著把木桶的蓋子開啟,用先前的熱水把孩子洗乾淨包好抱在懷裡,望著這個小生命,她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屋外的狂風咆哮,和著狄英的哭聲一起,狄英撫摸著女兒的小臉,又哭又笑著,突然想起要給孩子取個名字,遂對著女兒說:“你爹不在身邊,娘給你取名叫‘翟兒’吧,你娘是狄族女子,‘翟’為山中鳳凰,為娘希望你能展翅飛翔,好嗎?”

嚴酷的冬日來了,狄英儲備的糧食隨著她的飯量增加越來越少了,產子後的生活比之前要更難,連可以取暖的柴火都日漸短少。沒有足夠奶水,孩子總是餓得半夜啼哭,四野裡沒有親近相鄰照拂,狄英連出門的氣力都沒有,事必躬親實在吃不消。但她從來沒有後悔過,她只是有些許懊悔自己當初不該莽撞下山,遠離部落,不然她的孩子不用受這樣的苦。

天太冷了,狄英只能日夜祈禱,期望漫長的寒冷快些過去,溫暖早日到來。到那時,她便可以騎著馬兒離開蘊廬,去到任何地方。而對被她愛過、恨過、念過、盼過的男人子林,從孩子出生的那刻起,她便要結束這種無助而漫長的等待,是的,該忘記的一定要永遠忘卻。

雪花紛紛揚揚,除夕將至,平亂後的陳國終於能舒一口氣,安穩度過冬天。子躍沒有陳佗的大志向,他不想去爭奪什麼土地城池,也不想改變什麼,他甚至害怕坐享其成的舒服與安穩。在子躍心裡,什麼都沒有安分守己來得重要,陳國再不能出任何亂子,所以只有弟弟杵臼才是他最信任的人。漸漸的,杵臼掌握不少實權。

子林雖然早就出了監牢,但也一直幽禁於府邸中不能踏出府外半步。子林很淡然,妻子魯姬卻心憂如焚,她可不想自己的未來,尤其是丈夫的未來就這樣消沉下去。儘管子林不把她放在心上,但她深深地愛著子林。大夫府的日子沉靜得如一潭死水,魯姬想,怎麼也得乾點什麼。於是這天,她把自己的陪嫁與體己積蓄全部拿出來,添置了幾件衣物想送給婆婆與妯娌,她希望依靠女人間的維繫來幫助丈夫重獲自由。

陳桓公未亡人陳曹夫人看著三兒媳送來的狐裘大衣,心裡厭惡無比。她如何不惦念自己的親兒子,但實在無法喜歡魯姬的跋扈囂張。魯姬嫁給子林多年,一直沒有子嗣,自己不爭氣便罷,還不許子林娶妾室,對於陪嫁媵嬙非打即罵,以致子林多年來無兒無女。狐裘縱然華貴,看得出魯姬是下了血本,但陳曹夫人不太喜歡穿著這樣招搖的狐裘大衣,魯姬倒適合穿著,於是命人將狐裘原封不動地送還給魯姬。

魯姬看著送出的禮物被退回,感覺說不出的淒涼。如今子躍在位,杵臼掌握重要權力,唯獨她家的子林被禁足,同是一娘所生,為何命運如此迥異?子林看到這些,不僅不體恤她,反倒大聲斥責她找事。多年的冷落與煎熬,讓魯姬心灰意冷,她發狂一般把狐裘大衣扔到地上。奴僕們見慣了她的壞脾氣,一個個跪在地上都不敢吱聲。

與婆婆此舉不謀而合的還有杵臼的妻子衛姬。衛姬端著禮物來退還給魯姬時,見滿屋奴僕如篩糠般跪了一地。她見魯姬淚痕斑駁鬢髮歪斜,瞥了一眼地上沾灰的狐裘,心裡明白了幾分。衛姬不多言,撿起狐裘抖落灰塵,為魯姬披上,輕言細語勸道:“嫂嫂,天寒地凍,這樣哭下去,傷了心肺可怎好?”

魯姬淚眼朦朧,看到衛姬,心裡有些感動,再一看自己送給衛姬的禮物正被婢女端著,也傷心不已,顧不得體面,衝著衛姬哭訴開來:“我想年關將至送些薄禮慰藉一家人的情分,竟想不到這般受人唾棄。平日子林如何對我,眾人皆知,暗地裡不過是飯後笑柄罷了。今日妹妹也來雪上加霜,倒教我如何熬得過下年?卑賤之人的東西,哪裡配人賞玩,我自作多情至此,還有什麼理由言笑?”

衛姬雖與魯姬交情一般,見嫂子哭得雙頰緋紅,眼似核桃,心不由得軟起來,也不計較魯姬話裡帶刺,替魯姬擦乾眼淚,好聲解釋:“嫂嫂若說是我們嫌棄,我真是無地自容。三哥軟禁在此,原本是我們該來看望,怎能收嫂嫂的陪嫁禮?夫君一直都在勸解大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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