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彰卻暗道不好。
周王與謝羽男未婚女未嫁,如今她是程府小姐,謝府未來家主,卻跑到周王府去,知道的說她是奉旨報恩,不知道的還當她與周王有情,所以才這麼不避諱呢。
不過不管別人如何猜測,只要謝羽踏進周王府照顧一段時間,恐怕她的清白也就不保了,誰家兒郎還會上門提親?恐怕都拿她當週王的人了。
程彰急急叩頭:“陛下,這丫頭在外面野慣了,不添亂就不錯了,哪裡會照顧人。不如由微臣前去周王府照顧周王。周王救了微臣的女兒,微臣理應前去致謝,就算是貼身照顧也方便的。”
魏帝瞪著下面跪著的程彰,極想開啟他的頭蓋骨來瞧瞧這人腦子裡裝的東西。
周王肯拿命去救謝書,他對兒子的心意也確定了。只是他不能確定謝羽對周王如何。若是她對周王的情意及不上週王,他總覺得自家兒子虧了,所以才想轍將兩個人往一處湊。你說你程彰一個半老頭子跑去湊什麼熱鬧
魏帝心裡莫名複雜,頭一次嫌棄起程彰的不解風情:“程卿你一介武人,照顧病人哪裡能跟小姑娘相比。還是小姑娘細心周到體貼,就由阿羽前去照顧周王吧。”不過想想他一個老光棍,連老婆都留不住,哪裡懂男女之間的彎彎繞。
魏帝又有些同情程彰的不識趣。
可憐程彰為閨女操碎了心,還不知道魏帝心裡已經將他嘲諷同情了一遍,派人將謝羽送去周王府之後,他才叫起,又賜了座,從方才討債治罪的冷臉轉換成了親切友好的會親家模式,意味深長道:“朕與程卿命裡註定要做親家啊。”
程彰裝傻:“犬子幾世修來的福氣,才能得了公主的青眼。”
魏帝也懶的跟他繞彎子了:“程卿養了一對好兒女,”倒讓皇子公主都動了心,“不瞞程卿說,朕的兒子都肯捨得豁出命來救阿羽,程卿就沒別的想說?”
程彰:“微臣對周王銘感五內,無以為報,唯有往後常年吃齋,祈求周王福壽安康!”
魏帝平日聽的皆是歌功頌德之詞,習慣了也沒覺得有什麼異樣,今兒卻先後聽著程家父女倆的話,都覺得有點被硌著了。從字面上看,並沒什麼問題,就父女倆的態度也是無可挑剔的忠誠,只是這內容……實在讓人難以苟同。
做閨女的年紀小,抹不開面子就算了,當爹的也是這麼不識趣,實在可惱。
“朕明說了吧,周王府裡缺個王妃,朕瞧著你家閨女不錯,等周王傷好了,就可以辦起來了。”他也懶得再兜圈子,現在才覺得武將直來直去的性子終究不如文官含蓄的拍馬來的愉悅。
程彰還待推辭,魏帝已經阻止了他的未盡之言:“你也甭拿閨女的婚事自己做不了主,要謝弦首肯才行。朕還就替你家閨女做一回主,看看謝弦回來有何話可說?哼!朕的兒子為了救你閨女連命都差點搭上,此等大恩朕瞧瞧謝弦還有何拖詞。”
程彰:“……”陛下您都已經計劃好了,又何必過問微臣的意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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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羽不知為了她的終身大事,程彰在蓬萊閣跟魏帝裝了半天了傻,最後還是被魏帝戳破。魏帝指派的人將一直送到了周王臥室,宣了魏帝要她前來照顧周王的口諭,這才回宮覆命。
周王回府之後,也只能每日臥床休養,哪兒也不能去。
安王與三公主倒上登門探病,就連太子也來過了。只是這兩撥人政治立場敵對,來的時候倒好似商量好一般,在他回府的次日一大早就急匆匆來了。
周王原本就不太想見這幾人,安王外表親和,如他的名字一般溫煦有禮,但藕孔都不及他的心眼子多,周王是不太想與他多交談。太子就更不用說了,兄弟二人就從來未曾親近過,只不過維持著表面的功夫而已。
等到下人引著撞在一處的三人進了周王臥室,卻見蔣祝紅著眼眶守在床尾,向三人行禮問安之後,歉然道:“王爺昨晚傷口疼,一夜未睡,剛服了周大人助眠的藥,才睡著了沒一會兒。要不……微臣將王爺叫醒?”
他說著要叫醒周王,可是人卻離周王在八丈開外,聲音壓的低到恨不得把嗓子擠成一條線,不要發聲才好,只靠嘴唇輕動就能將話說明白,這哪裡是叫人的架勢?
太子與安王互視一眼,皆在心裡暗諷對方難得撈到個表演“兄友弟恭”的機會,一大早就跑了來。兩人意圖如此明顯,且與對方的來意一致,直恨不得將周王揪起來讓他評評理。
可惜周王閉目側臥,呼吸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