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的四公子有所牽絆。不過現在他卻覺得這事有點不妥。
與這小丫頭相處的越久,他便越覺得小丫頭難以掌控,未見得為會他所用。
倘若一個人有弱點,無論貪財好色,還是醉心權術,哪怕女子對情愛有所憧憬,也都有可趁之機。偏偏阿羽年紀雖小,卻滑不丟手。
如今周王府的庫房鑰匙都交給她管著,也不見她有貪戀之色,對著他這個身份尊貴的皇子也不假辭色,嬉笑怒罵隨心所欲。
崔晉眼睜睜看著她跟程旭勾肩搭揹走了,更由於她今日穿著侍衛的服色,從背景來看就是兩個男子兄弟情深,不見半點違和,周王殿下覺得更心塞了。
他這裡又放權又給錢,忙活了半日,不見成效,程家二公子不過是個沾花惹草的紈絝子弟,只要一嗓子小丫頭就跑的不見影子,到底是他的方法有誤還是對方的手段太高明?
程旭可不知道周王對他有著諸多誤會。他昨兒見到謝羽就打定了主意,今兒要拐了她出來玩。至於周王的冷臉跟程大將軍的暴跳如雷,通通不在他考慮範圍之內。
他帶著謝羽躲過了看臺的視線所及,繞道往北邊林子裡去,才鑽進去走了幾步,他的親隨便牽了兩匹馬兒過來,馬上弓箭齊備,顯然是早就準備好的。
程旭極為得意的拍了拍其中一匹毛色如火炭般鮮豔,色澤如錦緞般華麗,只腦門一撮彎月白毛,其餘無一根雜色,四蹄如鉤,神駿非常的馬兒,將韁繩遞到謝羽手上,巴巴道:“這是二哥給你準備的禮物!”
謝羽雙目發亮,猶如財迷見到了金山銀庫,目眩神迷,不可置通道:“二哥二哥……這真的是送給我的?”平白無故接到這麼珍貴的一份禮物,她都有點不敢相信。
這個世代能夠收到一匹好馬,不亞於後世買到一部限量版的跑車的欣喜。謝弦雖然有錢,但卻從來不曾培養女兒奢侈的愛好。
程旭很是得意:“我早就覺得這匹馬最適合你了,只是京中跑不開,就沒送過你。”冬狩的訊息傳出來之後,他便覺得這是個好機會。
程家世代將門,家中之人最喜歡收集的便是兵器駿馬。程彰這些年在京中賦閒,雖然還要去兵部以及鐵匠營打轉,到底比當年駐守幽州要閒了不知道多少倍,其餘多出來的時間便耗在了收集兵器與駿馬身上。
這匹赤兔胭脂獸馬才四歲,性格活潑,是程卓三年前從幽州派人給程彰送來的小馬駒,在程家養了三年。程旭鬼精,又閒的發慌,早盯上了這匹赤兔胭脂獸,自運回來之後每日都帶著豆餅去餵它,小馬駒熟悉了他,比對照顧自己的馬伕還要親熱。
三歲之後,他便時不時偷騎了出去。
謝羽接過程旭遞的豆餅,先是小心翼翼伸手過去餵馬,馬兒聞到了豆餅的香味,便伸過來吃她手心裡的東西,她藉機摸摸馬的腦袋,著迷道:“好馬兒,乖馬兒,讓姐姐騎騎好不好?”馬兒打個響鼻,似乎並不反對她的親暱。
程旭失笑:“你是姐姐,我是什麼?”
謝羽已經將腦袋貼到了馬腦袋上蹭了又蹭,馬兒將她手裡剩餘的豆餅一舌頭就捲走了,才要甩開腦袋上無賴般貼上來的人,她又從程旭手裡接過一塊豆餅,馬兒便乖乖任她蹭了又蹭。
程旭被她愛若珍寶的模樣給逗的大樂:“你果然是咱們程家人,愛馬的德性跟老頭子有得一拼。”
謝羽嘻笑道:“瞎說!我明明是謝家人!”謝家將門,自然也是愛馬的。
她跟馬兒親暱夠了,連著餵了它三四塊豆餅,翻身躍上馬去,雙腿一夾馬腹,馬兒便小跑了起來,程旭在後面緊跟著。他騎著一匹通體黑緞子般油光發亮,唯四蹄白如初雪的烏騅馬,也是神駿已極。
程家的兒子們四五歲就能得到了匹小馬駒,從小餵養到大,與坐騎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上了戰場關鍵時刻能救命的。
兄妹兩個,一赤一黑,專往僻靜的地方跑,以避開打獵的人群。
程旭原來還怕謝羽騎術不過關,等她上馬之後才發現,她活似生在馬背上一般,縱山躍嶺,如履平地,少女嬌俏明麗,馬背上英姿勃發,程旭喊她:“阿羽,我給你準備了弓箭,你箭術如何?”
謝羽灑脫一笑:“我收了二哥的禮,無以為報,一會請你吃烤兔子,或者叫化雞,就看二哥今兒的運氣了。”
她取下馬系在馬身上弓箭,將箭袋背在身上,馬兒縱情馳騁,兄妹倆在林子裡飛奔,忽瞧得遠處有活物,丙道箭影去似流星,兄妹倆同時歡呼一聲:“射中了!”趕過去瞧時,地上一隻野雞還在撲騰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