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眼神,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頭,比如她方才聽到程夫人姓謝的反應,也太激烈了。可是穆夫人姓謝的話,穆原身上有又飛鷹佩,程彰本人濃眉大眼,身形高大,無論體型還是面貌二人都有類似之處,搞不好還真是程彰的幼子。
“穆夫人……是如何過世的?”
“病逝啊,生了穆原以後身體一直不好,拖了沒幾個月就去了。”這句可是大實話,謝羽還頗為唏噓:“哪知道穆夫人還有這麼傳奇的身世呢?!”
崔晉沒想到謝將軍已經過世,內心當真有幾分傷感,不過也只是一瞬。
潘良擔著老師的名兒,做著幕僚的活計,立刻便替自家公子籌謀開來:“謝將軍既然已經過世,那穆寨主理應認祖歸宗。正好此行殿下帶他回京。相信看在兒子的身份上,程大將軍對殿下也應該會援手一二。”
從他第一眼看到穆原腰間的飛鷹佩,便想到了利用飛鷹佩為崔晉爭取此次回國的合法性,免去被魏帝問罪的可能。
他們的計劃是到時候先將飛鷹佩送到將軍府,程彰看到玉佩必定會有所行動,等事情成了再將穆原交給程彰,至於是不是親生兒子,這件事就交給程彰自己去查,他們只負責將人帶回長安。
可不是應了那句話,帶穆原去長安過富貴日子。
只不過,帶個穆原回長安,還要附帶著粘上來一個古靈精怪膽大包天的阿羽姑娘,這是他們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的。
謝羽心裡暗暗叫苦:他們都已經將整個計劃合盤托出,且帶穆原去長安的理由再正當沒有了——認祖歸宗——她若再苦苦攔著,引起崔晉的懷疑,那就不好了。
當務之急是,先揪著穆原這大傻子對好了口徑,省得露了餡。
☆、第5章
謝羽糊弄人的本領從來有增無減,這會兒功夫腦子裡已經轉過來一個主意。
“兩位所說之事,恐怕穆當家一時接受不了,不如此事由我與他細說,他大約還能聽進去幾分。任是誰聽說自己的親爹另有其人,都要再三懷疑的。”更何況還是有過結被綁了來的。
“那……要是他不肯相信呢?”
潘良心思縝密,而且有種“凡事交給這小姑娘總有點不靠譜”的直覺,不由便問了出來。
謝羽為難的摸摸自己腦袋:“他要是不肯相信,那我就揍到他相信為止。”她似乎並不為自己“殘暴”的想法而愧疚,還頗為遺憾:“有時候……還是需要一點強硬的手段的。”
二人都見識過她揍穆原的場面,知道是真揍,絕非玩鬧,到底還是放她出去了。
只是這次的待遇就有所不同,她從崔晉房裡出來,門口就守著護衛,一直跟到了穆原房門口,等她進去之後,才將門從外面關了起來。
穆原早已經在房裡急的團團轉了,見到她就跟見到救星一樣:“探聽出來了沒?他們帶我去長安是做什麼?”
謝羽萬分複雜的看著眼前這張“耿直”到壓根不知道怎麼拐彎的臉,意外的愁緒滿懷:“他們認為你爹死的太早,準備再給你找個爹,位高權重的爹!”
程彰能在謝羽這裡留下印象,還是因為他兇名在外,砍起人來毫不手軟,駐守幽州多年,不知道砍了多少突厥人,就算是被俘投降的也照砍不誤。最出名的乃是他坑殺了二十萬前來歸順的突厥人,朝中不知道多少人議論紛紛,認為他殘暴滅絕人性,連來投靠的俘虜也要坑殺。
民間傳言裡,程彰身高八尺,體壯如牛,黑麵獠牙,眼如銅鈴,乃是能止小兒夜啼的人物。
穆原一聽就跳了起來:“不行不行!”他雖然覺得自己的爹是個心狠手辣的山匪,可是有時候還是覺得……當個令人聞風喪膽的山匪,其實也不是那麼糟糕。
謝羽指指他腰間的飛鷹佩:“可是他們認為這是程彰的貼身之物,你是程夫人早年離開之時懷著的孩子。”又慢吞吞補充了一句:“程夫人……姓謝,還是位女將軍,會武。”
穆原的眼睛一下就瞪的大大的,指著她:“那不是……那不是你跟娘……姓謝嗎?”
他打小親孃病逝,又跟謝羽常在一處玩耍,年紀小臉皮厚,羨慕她有娘,便常跟在謝羽後面也喊謝弦為娘。謝羽雖然腔子裡是成年人,可是卻生就了一副小心眼,玩具吃食都可以分給他,唯獨親孃不可以分享!
就為著稱呼問題,她著實揍了穆原好幾次,小孩子力氣有限,可也打的他抱頭鼠竄。
穆原捱打歸捱打,娘還是照樣叫。
最後還是謝弦看不過眼發了話,制止了謝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