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祖母的,呂宋猴子也不找個好點的地方來投胎,呆在這樣的鬼地方,難怪他們瘦得像猴!”
小廣西喃喃咒罵著,在臉上抹下一大把雨水。這雨下得實在是太兇了,連我們這些打了好幾年仗、受過嚴格的叢林作戰訓練的老兵都有點兒吃不消的感覺。
我小聲說:“你就知足吧,至少這樣的天氣不用被飛機炸,不用被大炮轟了!”
小廣西罵:“鳥,我寧願跟雙頭鷹的海軍陸戰隊拼刺刀也不願意冒雨趕路!他媽的棉蘭老島,老子受夠了!”
我聲音更小:“你小聲點,當心暴露目標!”
他聲音反而更大了:“得了吧,這天氣,敵人都窩在城裡泡妞了,就我們這幫可憐的游擊隊還得苦哈哈的······哎喲,媽呀!”他揮著胳膊說得太來勁了,冷不防隊長從後面跟上來,照他腰眼就是一槍托,打得他直叫娘,並且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瞪得我頭皮發麻。小廣西的臉皺得跟個包子似的,等隊長過去了,苦著臉對我說:“我說老大,你能不能拿出點男子漢的報概來,壓壓你未婚妻的囂張氣焰啊,再這樣下去,你真有要變成妻管嚴了,我得多傷心哪!”
我無奈的聳聳肩,表示無能為力。沒錯了,丁香現在是這支小分隊的隊長,我們都得聽從她的指揮,因此戰友們私底下經常跟我開玩笑:“喂,你們兩個誰做一號誰做二號啊?”搞得我都不知道應該怎麼回敬這幫光棍。丁香私底下純粹就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女孩子,有時有點兒任性,有點兒靦腆,偶爾也會有點壞脾氣,還喜歡捉弄一下身邊的人,但是上了戰場就完全變了樣,像一臺冰冷的精確無比的戰爭機器,不會有情緒波動,不會犯錯誤,更不會有什麼憐憫之心,上了戰場還敢拿她來開玩笑,那根本就是找死。小廣西捱上一槍托還算輕的,上次一名呂宋游擊隊員在行軍時喧譁,被她
一槍給斃了,這回連他們隊長都不敢吱聲了。
要論整個小隊裡誰最不用害怕被修理,那非小雷莫屬,這小子那張嘴巴太嚴了,三棍子下去也打不出個屁來。山東回國去探親了,而傷愈歸隊的小雷就分到了我們這一組,這樣一來小廣西的心理就平衡了,至少三人組裡總算有一個身高跟他差不多的了。現在小雷正抱著狙擊步槍,三分睡正分醒似的跟著大家走,再過半個小時,他就得接替一名狙擊手,負責隊伍後面的警戒了。小廣西也不逗他,再怎麼逗他也不會說話的,沒勁。
隊伍進入一條山谷,被渾黃的山洪擋住,不能再前進了。我們的任務是在二十四小時之內直線行軍六十公里,打掉雙頭鷹幫呂宋政府軍建設的一座大型情報監聽站。這座監聽站的裝置非常先進,如果放任他們建成的話,估計我國在棉蘭老島的秘密用不了多久就會徹底暴露,我們必須先下手為強。當然了,計劃雖好,執行起來卻是困難重重。首先棉蘭老島的密林可以說是根本就沒有路,想在這樣的地形下一日行軍六十公里是非常困難的,再有天氣因素也不容忽視,遇上了這樣的大雨天,趕路更是難上加難,搞不好還會出現非戰鬥減員。像現在這樣,山谷都變成了二十多米寬的大河,我們基本上是沒撤了,丁香只能下令停下來休息,同時上報指揮部,請求更改作戰計劃。
指揮部很快回復:同意。
看看天色,媽的,才幾點啊,就快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了!大雨沒有一點跟我們客氣的意思,還在下個不停,看樣子今晚是別想越過山谷了。我們認命的嘆了口氣,開啟防水防割軍用揹包,拿出吊床綁好,再綁上一塊防水塑膠布擋住雨水,然後坐了上去,拿出自動加熱的野戰口糧來撕開包裝,開飯。當然了,想要把自己的肚子塞飽也不是件易事,野戰口糧種類少,口味也不怎麼樣,吃了幾天你就該反胃了,而我們基本上是天天都在吃,夠嗆。我還好了,小廣西愁眉苦臉的,一小塊一小塊的往嘴裡硬塞,邊塞邊嘀咕:“親,這是能量,親,這是能量!”在說服自己吃下去的同時也說服了我們。是啊,這是能量,味道不怎麼樣,但是能為我們提供足夠的營養,讓我們繼續戰鬥下去。
丁香走了過來,用戰術刀開了一個午餐肉罐頭遞給我:“別老是吃麵條和餅乾,要多吃肉。”
我坐了起來,騰出位置讓她坐下,用戰術刀把肉切開,挖起一塊送到她嘴裡。她笑著吃了下去,也挑起一塊喂到我嘴裡,你一塊我一塊,把罐頭消滅得一乾二淨。轉頭看看小廣西,這隻
猴子正眨巴著眼睛,有模有樣的抽著鼻子,小聲說:“好可憐,你們恩恩愛愛,我孤苦伶仃,好可憐······”
丁香臉一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