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過兄長脈入住周宮登基為帝,不過是佔著英宗一脈嫡系斷絕的便宜。
這多年以來,自己從未正視姬雪宜一介小小縣主,認為她不過是堂脈遺孤,因著一點血緣關係,靠著皇帝施捨,勉強在長安過著一點富貴日子。
可若按照自己多年信奉的嫡脈尊貴的理論,英宗皇帝為嫡長理所當然迴歸帝系,零陵縣主作為英宗的嫡親孫女,血脈尊貴更在如今宮中眾人之上。自己屆時作為親王嫡長女,認真說來,最多也不過能夠封一個縣主而已。
自己瞧輕零陵,不過是覺得英宗脈斷絕,身死帳消,不需計入考慮的緣故。
但若如此,母后杜後、兄長昭懷太子也早就逝去,旁人眼中看自己,與自己看零陵一般,自然不需惦記過往母后、昭懷太子應有的尊榮,自己僅是一介普通的帝姑大長公主,又如何能與皇帝嫡親姑母玉真相提並論?
可若自己當真覺得嫡脈尊貴不容褻瀆,這些年又如何會不自覺自然而然輕看零陵?
這道悖論充斥在永泰公主思緒之中,一時間,永泰公主整個人生信條搖搖欲墜,身軀虛弱,面色一片灰敗,似乎整個人陡然間老了十歲。
高密公主瞧著她的模樣,擔憂不已,上前問道,“皇姐,你……沒事吧?”
永泰公主思緒一片混亂,
零陵縣主姬雪宜一席話著實推翻了自己堅信多年的人生信條,一時之間立在宴中,竟是茫然不知所措,拂開了高密公主的手,跌跌撞撞的離開紫雲臺。
紫雲臺一片寂靜。
高臺上的舞伎緊束水袖,小心翼翼退到一旁。殿中宗室眾人面上神色各異。
永泰公主姬穠輝多年來依仗自己出身傲視宗室,人緣素來不佳,今兒當眾被自己的晚輩零陵縣主打了臉,眾人心中神態微妙,快慰之中帶著一絲尷尬。
顧令月倒是覺得神清氣爽。她雖不懼永泰大長公主,視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