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令月明白了這一點,忽然心痛斷絕。。
她自來以為,相較於姬澤,玉真公主這個小姨是真正徹底真心疼愛自己的。可是直到今日,方發現這樣的疼愛原來是有條件的。傷心之餘亦生出一絲惶恐。對自己這般的疼愛的小姨都如此,那若長安旁人聽了訊息,又當如何呢?
“……你也不必多想,”玉真公主見著顧令月這般,心中也生了憐惜之情,誠聲勸道,“當年的事,雖然久遠,但只要有心去查,總能查的水落石出的。咱們查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將那些個暗地的惡人捉出來狠狠報復回去,豈不是更爽快些?”
顧令月低頭,聲音像含了一個悶桃一般,“我知道的。事實真相自有公斷,我從來沒有擔心過。”
玉真公主道,“你能這般想,就對了。”
悠悠道,“你母親是我的胞姐,她一輩子慈悲待人,這樣的人是該當遭遇好報,福澤子女的。咱們不能讓她在身後令名遭損,你說,是吧?
顧令月對著玉真公主的目光,道,“您說的對。”
玉真公主淺淺一笑,“你能夠想通了就好。”伸手撫摸顧令月的臉頰,含笑道,“好生生的,別一個人鬱悶了。”
顧令月乖巧點頭,“我知道了!”
瞧著天色不早,玉真公主起身欲離開,道,“小姨,我送您出去吧。”
玉真公主瞧著顧令月身上微微的蕭瑟,眸中閃過一絲不忍之色,含笑道,“你身子弱,便在府中歇息不必相送,我自己走也就是了。”
顧令月目送玉真公主離開的背影,一個人坐在廊下,站立良久。
碧桐擔憂顧令月,憂心喚道,“郡主,你沒事吧?您好好的,不要嚇我啊!”
顧令月回過頭來,望著碧桐,微微一笑,“碧桐,是你啊!”
她道,“這長安城中,大多數人對我好,都是基於我是丹陽公主的女兒的前提,真正毫不相問只因著我自己的緣故對我好的,怕只有你一個吧!”
碧桐越發驚悚,“郡主,你沒事吧。”
“我沒事的。”
碧桐道,“郡主,奴婢腦子笨,你想開點。”
顧令月淺淺一笑,“你說的對,我是該想開了。”
“我本來想,這不過是一場鬧劇,壓住了當做沒有發生過就好了。掩住耳朵,捂著眼睛,整個世界都和從前一樣。如今瞧著這般,方才知道竟真的是聖人說的是對的,我自個兒錯了。”眸光中露出凜冽之色,“既然想明白了,就該和這惡人鬥一鬥!”
晉昌坊顧宅,
“放肆。”顧鳴狠狠的責打了蘇妍一個巴掌,“你這賤人,賤人,”指著蘇妍的手指氣的發抖,“誰給你的膽子,竟敢尋人誣陷留孃的身世?”
蘇妍捂著通紅巴掌的臉頰躺在地上,仰頭望著顧鳴,“妾身不明白,妾身做了什麼事情,竟讓郎君發這麼大的火?”
顧鳴氣的發抖,“你還敢不承認?”
“那紫金長命鎖我曾在你這兒見過。還感嘆過機緣巧合,將此鎖淵源轉告於你。如今卻由那不知哪兒冒出來的野女人拿在手中,藉此誣告留娘,你還敢說,這事跟你沒有絲毫干係?”
蘇妍放下手掌,冷笑道,“原來郎君是為了這個啊!”
顧嘉辰聽聞外間動靜,從裡屋的榻上跌下來,爬著到了外面,“阿爺不必責問孃親,”她道,“是我求她做這事的。”
數月前那場責罰,雖勉強掙了一條性命來,一雙腿卻殘了,身上更是留下無數的疤痕。性子愈發古怪,思及顧令月,眸中迸發出強烈的怨恨之意。“是我嫉恨顧令月,她害我落到如今這步田地,方求了阿孃替我出氣方設下此計。”
顧鳴瞧著這對母女不知悔改,氣的渾身發抖,“留娘再怎麼也是我的嫡親女兒。你們怎麼敢,怎麼敢用此事誣陷於她?”
蘇妍捂著臉蛋揚眉道,“事情已經至此,郎君既然知道,又打算如何呢?”她的聲音尖銳,指著顧嘉辰道,“您瞧瞧咱們的阿瑜,她本也是溫柔可人,美麗大方的小娘子,因為顧令月落到這般天地,您說,我這個做孃的是否痛心?我想為了她報復顧令月,又有什麼錯?”
顧鳴沒有想到蘇妍有這一面,幾乎退後一步,望著蘇妍幾乎不認識一般,“你……。”
蘇妍瞧著這個男人,悠悠一笑,“郎君,您是郡主的生父,大理寺到時候說不得會請你上堂。郎君想想怎生辦才好。”
她蠱惑的聲音在屋子裡響起,“郎君該知道,郡主恨你,便算你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