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煞費苦心,連摯友都能出賣,你說阿妧若是知曉”
沈崇倏然冷下了眉眼,偏廳裡的氣氛陷入窒息般的沉默。卻在這時,門外突兀響起婆子緊張拔高的聲音。“老爺,您、您什麼時候在、在的,老奴、老奴這”
兩人齊齊往門外看去,就看到蘇回站在那,逆著光看不清臉上神情。
“唔,沈大人還在,那就我親自送送。”
蘇霓站在裡頭顯露一絲慌張,欲言又止,只能眼睜睜目送沈崇沉默跟了出去,兩人漸行漸遠,不知她在外面聽到了多少。
第79章
傍晚飛霞; 綠槐高柳咽新蟬; 風輕送; 那噪聲反襯得四周無旁的聲音;
蘇回將人送至門口,一路甚是沉默; 沈崇隨在其身後步伐從容; 只錯了一步,似是留了餘地; 也彷彿是在等什麼。
“沈大人。”
這一聲喚令沈崇神情有些微鬆動,卻在對上那人清冷目光之際微微沉下了眸子; “都聽到了,可有什麼要問的?”
蘇回一眼不錯地凝著他; 目光清越,彷彿是仔細打量,好一會兒忍不住生出一抹自嘲來; 這人自己從前就看不透; 更遑論而今的身份地位又豈是自己能看透的了的。從回來之初他認出自己到眼下她突然不敢往深了想去。
對視之下,沉默漸長。就連在門口候著的馬伕都覺出了氣氛異常; 將馬車往前趕了趕,敞闊的車身恰好擋住二人身影。
“大人,時候不早”
沈崇一直凝著她,眸子黑沉沉的; 翻湧著複雜難辨的情緒; 教人瞧不分明; 須臾暗啞道了一聲‘來了’。
蘇回看著臺階下那人即要轉身離開,忽而生出一股失去什麼的倉皇,她緊了緊拳頭忽的出聲:“是不是我問什麼你就答什麼”終歸還是不甘心吶!
然下一刻,她整個人就被拽離落入一個溫厚懷抱,那力道箍得她緊緊,彷彿要嵌進那人身體裡一般,耳畔落下那人一聲喟嘆,又帶著幾分鬆快。“只消你問,絕無保留。”
蘇回一怔,隨即意識到這是在街上,雖有馬車阻隔但也難防被人撞見,當即面紅耳赤地推開他,“你瘋了麼!萬一被人看到——”
“被人看到又何妨。”沈崇甚是無謂笑道,連嘴角都是上揚的弧度,話落又捧住她臉淺啄了一口,一手反應極快地握住了蘇回抬起的手腕,緊緊抓著,趁機將人抵在馬車一側傾身覆上,凝著那張姣好面龐一點一點染上緋紅,得逞笑意擴散,帶了些許孩子氣,“能同你一道,就算是斷袖我也認了。”
最後那句幾乎是貼著她耳畔說的,聽著攜著促狹的輕笑尾音,打了個機靈,蘇回的臉騰的紅了個徹底,揪著一絲清明神智,兀的回過神來,“你從方才就等著那、若是我什麼都不問”
“結果也是一樣。”
蘇回怔怔,意識到他所說的‘結果’是輕薄頓時怒目相視。這人分明是料準了
沈崇在她的逼視下稍是收斂,掩唇輕輕咳嗽了聲道:“你曾說過不喜被欺瞞,無論何故,我錯過一次如何敢再錯一回。”
那口氣頗是寵溺,愈發讓蘇回有一種是自己先前無理取鬧了的錯覺。蘇回瞪視,沈崇看著她氣鼓鼓的模樣禁不住笑,那笑容裡蘊了一絲失而復得的竊喜,不再剋制的,張揚肆意。
“我並非有意。”沈崇坦言,“不過是想賭一把,在你心中可有一絲在意。”若不在意必然不會過問他一思及那種可能心頭情緒浮動,抓握著蘇回的手也不禁握得更緊,所幸的是他賭贏了。
蘇回怔忪間,唇被一抹溫熱侵佔,牆邊枇杷樹落下的蔭翳與馬車遮擋的暗影交匯折角,隨時會被人發現的危險令蘇回緊繃著身體,在猛烈攻勢下卻有渙散的趨勢,像極了在御和樓那日失去控制以至於沈崇所說那句帶她去見個人,都恍若隔了一重聽不真切。
新月如鉤,皇宮西五所書房中,司馬琰推窗而立,遙望夜空。從門邊捲入的風吹得燭火搖晃,明明滅滅間身影添了一道。
門再度被闔上,宮人盡數退了乾淨。
來人掃過他那張書桌,司馬琰已然抬手將書冊蓋在了紙頁上,雖神情無恙,動作裡卻洩露一絲急促。
“見著我這般緊張作甚?”來人罩了黑色斗篷,看不清面容。
“宮中夜禁怕是不宜”司馬琰乖順回道,“謹言慎行是您教我的。”
那人審視他一番哈哈笑了起來,“我是如此教你沒錯,羽翼未豐之時是為避其鋒芒,而今再沒了威脅你的對手,也無需在畏縮作相。我留著且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