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可是王寧嬪已經死了,羅剎還會與什麼人密會呢?
朱嵐岫本想著將這一發現儘快告訴陸炳,從御花園門口經過時,卻被眾芳搖落獨鮮妍的梅花吸引住了腳步。幾乎滿樹都是花,歷經一番寒徹骨才怒放的花朵,頗有一種冰清玉潔的韻致。
走近了才發現,繁盛似錦的梅花,紅的、白的、黃的,簇擁著一個麗質芳姿的曼妙身影。趙榮妃獨立於花樹叢中,她一身淡青色的紵絲紗羅燕居服,外罩一件素白錦緞披風,晶瑩淡雅,融入了梅花的世界裡,渾然天成。朱嵐岫心中暗暗讚歎,一身傲骨,不與群芳爭豔的榮妃,恰似這傲霜凌風的梅花,為蕭殺的嚴冬送來一抹暖色。只可惜她際遇淒涼,令人惋嘆。
趙榮妃聽得腳步聲沙沙作響,回過頭來,見是朱嵐岫,她嫣然一笑。榮妃本生得豔麗絕世,只是平常一臉冷漠神情,看上去尚無什麼動人之處。此刻啟唇微笑,頓時神情大變,如花盛開,撩人綺念。
朱嵐岫嘆道:“榮妃笑起來真好看,應該多笑一笑。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就看你如何去接納。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人不能永遠揹負著痛苦的回憶走向未來。”
“謝謝公主的寬慰”,榮妃保持著微笑,但很快收斂了笑容,幽幽一嘆,“再苦再痛,日子還是要過下去。我已經想通了,再這樣消沉下去,只會讓親者痛,仇者快。我不是端妃,不會任人宰割!”
榮妃眼中有寒光閃現,散發出的瑟瑟冷意讓朱嵐岫渾身冰涼,不自覺地雙手抱肩。
“這麼冷的天,也不穿件披風,當心受凍”,榮妃動手解開身上的披風,“這披風足夠將咱倆都裹上,我陪你回凌雲軒吧”。
朱嵐岫還未及接話,狂風驟起,耀眼的閃電在空中劃出一道裂痕,緊接著雷聲轟鳴。
“遭了,要下大雨了,咱們快到欽安殿內避雨吧”,榮妃拉了朱嵐岫的手疾步前行。二人剛跑出幾步,瓢潑大雨已兜頭澆下,漫天水霧,視野裡白茫茫的一片。榮妃將已解下的披風罩在二人頭上,她們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了,只能憑感覺深一腳淺一腳地持續向前奔跑。終於跑進了欽安殿後,二人都被淋得從頭到腳全身溼透。
剛進入正殿喘了口氣,竹青就趕到了,她懷中揣著兩把傘,跑得急,也顧不上打傘,渾身溼漉漉的,裙襬上濺滿了汙泥。
“娘娘,奴婢剛才就發現天色不對,正想提醒您帶傘,一回頭就不見人影了”,竹青略帶責備的口吻,“您病體未愈,又淋了雨,這可如何是好”。
榮妃笑對嵐岫道:“你瞧這丫頭,一天到晚的嘮叨,跟個老婆子似的。”
朱嵐岫微笑道:“難得她這般貼心,這是你的福氣。”
竹青見朱嵐岫也在,忙將其中一把傘遞給她,“公主,這雨一時半會兒停不了,永寧宮離這兒比凌雲軒近得多,先到那裡換身乾淨的衣裳,喝碗薑湯驅寒吧”。
“瞧瞧,這會兒連你也要被嘮叨了”,榮妃笑看著朱嵐岫。
朱嵐岫也打趣道:“竹青的話,我哪敢不從。”
竹青微微嘟起嘴:“兩位主子,居然拿奴婢尋開心。”
榮妃和朱嵐岫都笑得歡暢,竹青也忍不住噗哧笑出聲來。
竹青為榮妃撐傘,朱嵐岫獨自打傘,三人穿過蒼茫的雨霧,回到了永寧宮。
火盆裡燒著菊花炭,暖烘烘的。朱嵐岫除盡衣衫,將溼漉漉的長髮全部撂至胸前,擦乾了身子,剛繫上肚兜,正準備穿內衫,目光掃過面前的銅鏡,她嚇了一跳。從鏡中看到,榮妃正站在身後不遠處,呆呆盯著自己的後背看。
雖說都是女人,朱嵐岫也不習慣這樣裸露著身子,她急忙取過內衫想往身上穿,忽聞竹青的驚呼聲傳來,“公主怎麼也有……”
榮妃微笑著接過了竹青的話:“竹青總說我肌膚似雪,世間罕見。今日見到公主一身吹彈可破的凝肌雪膚,她自然要驚歎自己是井底之蛙了。”
朱嵐岫將內衫穿好,紅著臉回過頭去。竹青端了一碗薑湯過來,面色訕訕,“奴婢識見短淺,讓公主見笑了。這碗薑湯,公主快趁熱喝了”。
朱嵐岫抿嘴輕笑,雙手端起那碗薑湯飲了一口。
有宮女進來通報,杜康妃帶著兩位小公主來了。
榮妃嘴角微向下一撇,“外頭下這麼大的雨,她倒真是風雨無阻”。
竹青道:“不管康妃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娘娘病了這麼長時間,總歸只有她堅持定期前來探望。”
“放心,我不會怠慢了人家的”,榮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