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金正雷,岑應,金在道,和左丙。
金正雷身穿錦繡袍服,端坐於正中,金在道和左丙並肩坐於右下手,岑應坐於左下手,岑應的旁邊還虛空著一張桌子。幾個人表情不一,神態各異。
每個桌子上都擺著幾盤酒菜,鮮美的酒菜味彌散在大殿之中,宋奇不禁吸了吸鼻子。對於坐牢的人來說,這樣的味道是最有誘惑力的。
“元帥,不知你深夜叫我來此,有什麼吩咐?”宋奇雙手合攏,向金正雷拱了拱手,隨即發出一陣清脆的叮叮噹噹的聲音。
“你沒有看見嗎,本帥是請你來喝酒的。”金正雷呵呵一笑,伸手指了指岑應下手的位置,客氣地說:“宋將軍請坐。”
宋奇毫不客氣地向座位上走去,從他的身上又發出一連串金屬撞擊之聲。
第444章道士作法
宋奇看見,他面前的桌案上,放著一把酒壺,壺旁邊放著一盞酒盅。
金正雷向侍立在左右的太監揮了揮手,說:“還不快給宋將軍倒酒!”
“是!”一個太監顫顫巍巍走到宋奇的桌案前面,俯身拿起酒壺,擰開了壺蓋,向酒盅裡面傾倒了滿滿一杯酒。
宋奇向桌上伸出手,立即發出一連串的叮鐺聲。他把酒盅端到鼻子前聞了一聞。
這酒異香四溢,但是酒香之中似乎還帶有一種似檀香似麝香的異味,酒水醇厚濃烈,比普通的酒水要渾濁一些。
“怎麼,宋將軍,你難道懷疑這是毒酒嗎?”金正雷眯著眼睛盯著宋奇,臉上露出不悅之色。
“不敢!”宋奇迎著金正雷的眼光,若無其事地說,“如果元帥要殺我,還需要用毒酒嗎?”
金正雷咧了咧嘴,眼睛從宋奇臉上移開,在眾人的臉上掃視了一圈,最後又落回在宋奇臉上,呵呵笑道:“既然這樣,那你還不快喝了?”隨後他端起自己的酒盅,向宋奇舉了舉,然後一飲而盡,動作有些不那麼自然。
宋奇沒有猶豫,端起酒杯,一仰脖,一飲而盡。這就異常醇烈,入口之後有些許苦味,非常難嚥,吞下之後,感覺喉嚨和胃中似乎有一把火在燃燒。
“元帥,我喝下了。”宋奇結結巴巴地說,眼睛所看到的柱子,人,桌子,酒壺,似乎都在左右晃動。
“不錯,再來一杯。”金正雷的臉在宋奇眼前晃動著,連他的笑容也在晃動,顯得很不真切。
“再……來……一……杯……”宋奇向蹲在他面前斟酒的太監晃了晃手,口齒不清地說。
那太監微笑著,手提酒壺,在宋奇的杯中斟滿酒。宋奇伸手去拿酒杯,手還沒碰到酒杯,整個身體一軟,從座位上滑了下來,歪斜著躺在地上。
“宋將軍!”坐在宋奇鄰坐的岑應向宋奇喊了幾聲,宋奇一點反應也沒有。
“一杯酒下肚就倒了,宋將軍酒量怎麼這麼不濟?”金正雷皺了皺眉頭說。
“不至於呀。”岑應不相信地望著金正雷說,“據我所知,宋將軍的酒量挺不錯的。”
“或許他今天不在狀態。”左丙解釋說。
金正雷眼睛斜視著躺在地上的宋奇,向大家若無其事地說:“咱們繼續喝酒,順便瞧瞧宋將軍醉酒後是什麼反應。”
那個太監會意地從桌子前面饒到宋奇身邊,把他的身體在地上放平。此時宋奇雙眼緊閉,牙關緊咬,醉角還吐出一些白沫。
岑應有些緊張,擔心宋奇中毒死了,不過宋奇很快起了鼾聲。
金正雷怡然自得地喝著酒,眼睛盯著躺在地上酣睡的宋奇。
大家不知道金正雷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也有樣學樣,一邊自斟自飲,一邊把目光投向地上的宋奇。
此刻,在與大殿相隔一間的隔壁房間中,四面的牆壁上貼著數十張畫著各種符號的符,無風自動,發出輕微的啪嗒啪嗒的聲音。地上擺著一個青銅鼎,鼎裡燃燒著三昧真火。八拐道人身穿寬鬆的玄色道服,披頭散髮,手中拿著一柄閃著綠幽幽光芒的寶劍,在繞著銅鼎作法。
西門柳靠在一個角落裡靜靜地看著,眼中詭異的光芒。
八拐道人一邊踏罡步鬥地繞行著,每繞行一圈,便拿劍指著牆上的符,然後再指著銅鼎中的火。那張被劍所指的符,立即離開了牆壁,飄飄蕩蕩,飛進了銅鼎之中,在三昧真火的燃燒之下,發出噼啪之聲,迅速變成一條紅色的蛇狀的灰燼。
八拐道人繼續繞著銅鼎周行,一遍又一遍地指著牆壁上的符,一道道符都彷彿長了翅膀似的,自動飛進火裡,迅速燒成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