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灰衣原本還在一里之外,幾乎話音落就過來。樂顛顛的摩擦雙手,鄭瑞往後縮,“盛明珠你敢!”然後就被人像拎小雞仔一樣拎著進了水裡,灰衣下水有分寸,既讓他能呼吸不至於淹死,又不讓人爬出來。
“好讓你知道什麼叫做夫道?”一鞭子甩在欄杆上,“也替煙表姐姐教訓教訓你,還沒成婚便如此白日做夢。今兒好叫你知道浸豬籠的味道,想來日後煙表姐也該感謝我。”
“盛明珠……你這瘋女……”
裡頭的人起起伏伏,盛明珠今兒被他氣的不輕,也沒心思看她。吩咐灰衣在這兒盯著,轉頭就走了。
這事兒氣過之後,盛明珠也沒當什麼大事兒。
而且回去之後第二日,管平就告辭了。盛謙設宴款贈他,畢竟是【救命恩人】,盛明珠也去送了。
“灰衣是先生的護衛,明珠魯莽,不該如此行事。”盛謙道。
“無礙。答應小輩的事情應了便應了。”管平笑了笑,又看著漂亮乖巧的小輩,“日後到了京城,常來府中看我。貓兒還等你給它取名。”
盛明珠垂頭笑了笑,江南七月,她有時也似個溫軟的美人,“我知道的,管叔叔。”
一開始管平被這聲叔叔叫的還有罪惡感,但有些人天生習慣了掠奪。他摸了摸盛明珠的腦袋,“記得今兒說的話,你若不來,我可會生氣。”
管平向後伸手,有侍女將帖子給他,“這是我府中的名帖。”
又有一個小黑木匣子,“這是贈你的臨別禮物。”
盛明珠抬頭狐疑看著管平,很快便有幾匹快馬到了門口。他翻身上馬,也沒再回頭,勁瘦的腰身被風吹得烈烈,也吹散了盛明珠對他這幾日剛生起來的熟悉——馬背上的他,少了文人風騷,卻多了許多讓人生畏的掠奪。
“管平——”盛明珠開啟那名帖,似沒聽過這個名字。
盛謙從她手中拿過,那見那兩個字,眉目清醒了,也分明瞭,“我該想到的,只是也沒想到。”誰能想到素來權傾天下又被旁人說利慾薰心鐵城心腸的東廠管都督,居然還心繫百姓。
“東廠都督,那不是太監嗎?”盛明珠皺著眉頭,管平權傾朝野,她也聽過他閒話。只是七八年前有人說他當眾弒殺恩師,才得到督主之位。而後三天之內連誅二十三位與他政見不和之人,此後便落了奸臣名聲。
按道理這樣的人不該寂寂無聲,可盛明珠卻發現夢裡頭好像絲毫沒有管都督這個人。
“西廠是太監所,東廠原屬錦衣衛,大魏之後便成了一個嶄新的政權,如今那管都督也算獨當一面。”盛謙搖頭,閨女的不學無術讓他很是頭疼。不過好在那管都督似對明珠有好感,有這麼個長輩照看,日後到京城也不必過於擔心。
現在的盛謙當然不知道以後他有多麼想錘死如今的自己。
“大人,大人,不好了!”馬五突然踉蹌的跑來,“外頭那鄭家人,拿著小姐的鴛鴦手帕,說是要替鄭瑞納大小姐為妾!”
第二十一章:納妾
盛明珠幾乎摔了房間裡的瓷瓶,“你再說一遍?”
“那鄭家的使人拿了聘禮,說是要納小姐為妾”,小廝苦著眉頭又說了一遍。盛明珠氣的胸口直喘,也不曉得是他們鄭家瘋了還是自己個兒瘋了,又問道,“我爹同意了?”
那小廝道:“怎麼可能,老爺當即就把人趕出去了!”
盛家和鄭家,且不說京城的盛國公府,單說幷州這麼一個小小的地方。盛謙便是府臺,鄭家一個八品芝麻官大小的人物,八抬大轎娶千金大小姐都不一定娶的回來,遑論要納?這事兒說出去本就是被人笑掉大牙的一件事情。
“那媒人呢?”盛明珠又問了一句。
“回鄭府了。”小廝道,又垂著頭,有些猶豫,不知該說不該說;之前回了,又反反覆覆的來。
盛明珠看他吞吞吐吐的,“又怎麼了?”
這時芸娘從外頭出來,看見那小廝便擺手讓他出去了。她眉頭皺著,盛明珠從椅子上讓開,她坐上去,手中拿了團扇,不停的扇,臉上還是怒容。盛明珠瞅著天不怕地不怕,其實便還怕她娘生氣。
便乖乖的縮在一邊,又殷勤的端茶遞水。
芸娘一口涼茶下了肚,卻還忍不住,看著自家女兒,也是少有的疾言厲色,“明珠,你告訴我,你有沒有和那鄭瑞糾纏不清?”
盛明珠心裡簡直跟吃了黃蓮一樣苦,“女兒對天發誓,從來沒有。”
“鄭瑞那蠢貨,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