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好好讀書。”
親姐調皮且頑劣,她若不肩負起讀書養家的重任,以後前途未卜啊。想到這裡盛靈珠陡然覺得自己幼小的肩膀沉重起來。
黃媽媽看著她臉色莫名沉重起來,也不知道怎麼了。又看她全心全意在書本上,便奇奇怪怪拉著門出去,好叫她安心一點。
——
“宋姐姐”,上了閣樓盛明珠便摘下了頭上的冪籬,頓露出一張傾國傾城臉。
閣樓兩側有行人慢慢佇立多留了一會兒。
宋瑜原本在看窗外,被人叫還愣了一會兒,片刻後才回頭,又看著盛明珠臉上便強撐起一抹笑容,纖纖玉手伸出,又捏起一旁的水壺替她倒茶,“我從家裡特意帶來的茶,不是什麼珍貴的,我自己採曬的茶葉,你嚐嚐味道如何。”
盛明珠對待朋友心細,何況宋瑜臉色實在難看。
除了嘴上有笑容,渾身上下的表情都寫滿了【我有心事】這四個字兒,便拉住宋瑜的手,“宋姐姐,你怎麼了?”
宋瑜搖了搖頭,又裝作整理首飾的樣子,往旁邊看了看,盛明珠覺得不對勁兒,也隨著她目光,人群當中果然隱了許多人。
灰衣教過她練武,盛明珠是個二把子,卻也看出那些人腳步輕盈,該是宋府的守衛。
有什麼值得守衛跟著一個小姐出來的,京城重地,京畿府衙門若是連城中安全都護不了,恐怕早被停職了。盛明珠便微微垂下頭,片刻後又仰頭,嬌笑著看宋瑜,“前面花燈會已經開始,在這兒坐著也沒意思,不如先去看看?”
今兒個燈會不是宋瑜約她,原是書院幾個要好的同窗,不過如今看來是兩個人來早了,“我們出去先逛一會兒,看看花燈,說不定等回來她們便都到了。”
宋瑜點了點頭。
很快兩人從座上起身,後頭金枝和宋瑜的貼身侍女要替二人拿著冪籬。
已經是冬日,與初秋時的百姓不同,人人都裹上了冬衣。即便今兒也是盛會,人都不比尋常時多很多,不過一如既往的繁華,映紅的花燈累累,街面兒上無數拿著糖葫蘆亂竄的孩童。
有燈火從宋瑜臉上映過,將她臉頰旁邊的頭髮也襯的映紅。
有風吹過,比尋常冷了許多。盛明珠將手塞進寬厚的袖套裡,卻突然發現裡頭暖絨絨的,輕輕試探了一下,那團毛球便動了一下,她便將裡頭熟睡那糰子摸了出來。絨球兒一路睡的熟,加上它身量輕,盛明珠差點將它忘了。
如今被人吵醒,不滿的喵了一聲。又眨著惺忪的睡眼兒看著盛明珠,抖著毛想站起來,但剛出去被外頭的冷風一吹,立馬又縮手縮腳的鑽進盛明珠懷裡,只露出一個毛茸茸的頭,瞪著碧綠色的瞳仁觀察外面。
到底是女孩兒,宋瑜對這樣可愛的萌物沒有任何的抵擋能力。
看它煞是可愛,又探頭探腦的,毛茸茸的臉上亂成一團,狼狽又可愛,“好可愛的貓兒,我能摸摸它嗎?”她看著盛明珠懷裡那隻糰子。
盛明珠微微將團的東西遞過去,宋瑜便用手掌從上而下的撫了一下它腦袋。絨球兒響亮的打了一個小呼嚕,“很少見的異域貓兒。”
宋瑜覺得有些熟悉,不過也沒多想。
“宋姐姐,你今兒是怎麼了?”盛明珠瞧著她臉上總算不復剛才的凝重,才將剛才一直想問的話問了出來。
宋瑜秀麗的眉頭憂愁的撇在一起,“明珠,你知道柳國公——”片刻後又搖了搖頭,“柳家的嫡長子柳至然嗎?”
“不甚熟悉。怎麼了?”
“過幾日我去香山。”宋瑜垂頭笑了笑,不過眼裡到沒什麼笑意。
盛明珠抱了抱絨球,“去香山遊玩,我還從沒去過。”
“我母親給我說親,說的柳家的柳至然。過幾日我們見過面,便要定下這親事,興許年後不到就要成親。”
盛明珠腳步微微頓了,又皺著眉頭看著宋瑜,“怎麼這麼突然?”世家成婚莫不繁瑣,耽擱半年尋常,便是一兩年都有的。沒得哪家如宋家這樣,這頭剛說親,就要年前完婚,如今離著除夕也不過兩月的時間。
“我與他的來往書信,被我母親發現了。”
宋瑜的聲音在夜風裡有些沙啞,也有些沉重,“其實我知道早晚都有這天,我也知道我和他是無望。我知道我是宋瑜,我姓宋,我絕不能嫁給一個賤籍的下人,這會讓我的家族蒙羞。”
兩人前頭不緊不慢走著,大魏的京城顯得繁華而又荒涼。一路燈籠的光從兩人頭頂劃過,地面兒上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