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硯在他面前立馬駐足,目光淡漠的看著滿身血汙; 一身狼狽的黃錫袞,沒有半絲情緒。黃錫袞恥辱的仰起頭,憤恨地看著馬上英氣勃發的青年,卻在對上那雙平靜無波的眼睛時; 氣勢陡然減弱。
如陸硯知曉他一樣; 他也早已久聞陸硯大名,出身功勳; 卻佔金榜眼位,本以為不過一個文弱書生,卻不想少年從戎; 直取東胡王首級。對這樣一位年輕勇將; 黃錫袞自是想要與他戰場一較高低; 卻不想因小人讒言,自己竟被派守臨達!放錯位置的將領便如同行舟拿錯了船槳,或許敗局在自己被任命那一日就已註定。
黃錫袞面容悲苦; 突然像是失去了全身力量一般垂下了頭,全身的憤恨盡數變為悲涼。耳邊是南平將士昂首入城的腳步聲,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他心上,餘光看到兩側和自己一般屈辱下跪的越兵; 黃錫袞愴然叩地,嚎哭不止。
陸硯收回目光,端坐馬上,平靜道:“送黃將軍上路。”
黃錫袞被兩個南平士兵拉起,守城的劉副將從士兵手裡拿過他的頭盔,遞給黃錫袞,道:“黃將軍,請!”
黃錫袞接過自己的頭盔,發現上面的血汙好似已被清理乾淨,他神態虔誠的將頭盔帶好,轉頭看著已經漸漸遠去的烏馬白影,致以敬禮,雖為敵人,並敗於這位年輕將軍的手下,但他依然謝謝他給了自己作為軍人最後的尊嚴。
天烏沉沉的,鉛青色的雲翻滾著從天邊席捲而來,城牆上已經殘破的軍旗被大風吹得獵獵作響,一位南平士兵出現在城牆上,伸手拔下那面已經被風撕扯成碎片的軍旗,丟下了高高的臨達城牆,不等落地,有著越國圖騰的軍旗便徹底被風撕碎,零落飛散,烏青的城牆上,一面嶄新的軍旗迎風飄揚,上面是醒目的南平圖紋。
黃錫袞遠遠看著這一切,胸前突然被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