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平平。
舒孟駿被問住,張著嘴巴,半響後道:“我家小妹在此祈福,我便到這四處逛了逛……”
陸硯看著他神色閃爍,抿了抿唇,指向迴廊:“我來時,見一位小娘子帶著女婢向那裡去了。”
舒孟駿聞言拔腳便向迴廊跑去,跑了兩步,才想起轉身對陸硯一抱拳,道:“謝陸三哥指路。”
陸硯看著他,笑容清淺:“宏邈還是快些追去吧,今日寺中不知除了你我兩家,是否還有他人。”
舒孟駿臉色一驚,也不再多話,轉身匆匆離去,三兩步便不見了蹤影。看著他的背影,陸硯默默轉身,看著高大的七葉樹,腦中突然想起舒六娘子剛剛那句“丟的高,便必能高中”的話來,忽而一笑,腳下輕點,身體猛地竄起,手中的福袋便被他輕輕放於七葉樹最高處的枝丫上,這樣,也算是個好彩頭吧。
舒孟駿很快便追到了長寧,看著氣喘吁吁的三哥,長寧微嘟著小臉,從袖中拿出一方帕子丟給他,道:“擦擦汗吧,要是讓孃親和二哥知道你又亂跑,定要說你的。”
舒孟駿胡亂擦了一把,將帕子放進自己袖籠道:“你不說,我不說……阿薔也不許說,便沒人知道了。”
長寧斜睨他一眼,轉頭向前走路不理他,舒孟駿知道自己惹妹妹生氣了,上前兩步,走在長寧前面,然後轉身一邊倒走,一邊誘惑她:“阿桐,你要是保證不給孃親說我亂跑的事兒,等回去了,我帶你去茶社。”
長寧眼睛驀地一亮,隨後很快恢復平靜,板著小臉繼續往前走,舒孟駿轉了轉眼珠,又道:“帶你去遊船!”
長寧輕輕哼了一聲,一臉我才不稀罕的樣子,舒孟駿抓了抓頭髮,上前擠開阿薔,在長寧耳邊壓低聲音道:“我帶你去盛陽樓!”
長寧立刻轉頭,抓著他的袖子問:“當真?那也能帶我去看那些妓人們唱曲嗎?”
舒孟駿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睛,皺了皺眉毛,甩了甩袖子,道:“你怎麼會想要看哪個?不成,絕對不成,要帶你去看妓人們唱曲,別說孃親和二哥不饒我,就是祖父都得給我上家法!”
長寧撅著嘴,丟開舒孟駿道的袖子,哼道:“那算了!飯食哪裡不是吃呢?我又幹嘛為了去盛陽樓幫你隱瞞呢。”
舒孟駿被她一噎,想了想道:“阿桐,我可以帶你去盛陽樓聽曲,只不過……你要穿男裝,扮成我的僮僕,你可願意?”
長寧立刻點頭,小臉上全是笑容,一雙杏眼更是明亮如星,看的舒孟駿想後悔都不忍收回自己剛剛的許諾。
待二人回到廂房時,方丈已經做完早課,小沙彌正在向曲氏致歉,道:“還請夫人稍待片刻,定國公夫人先到小寺,所以方丈此時正在於定國公夫人說話,請夫人見諒。”
曲氏起身回禮,笑道:“這本就是應該,勞煩小師傅多跑這一趟。”
小沙彌致歉後,便離開廂房,曲氏在原本的香油錢上又添了三分,見長寧回來,笑著拉過她,感覺到她手冰涼,便皺起眉頭:“怎的這樣涼?你的斗篷呢?”
長寧嬌氣的將手往曲氏手裡塞了塞,在她身邊坐下,道:“放在這裡呢,出去時忘記了。”
阿薔以及將長寧的斗篷展開給她披上,曲氏責備道:“尚未痊癒,又著了風,回去我看你又要再喝幾天苦湯藥才好!”
長寧看著阿薔蹲在自己面前講斗篷繫好,感覺到身體暖和幾分,聽到母親的教訓,笑著搖了搖頭:“才不要呢,我現在覺得我身上都是一股子藥味兒呢……不信,你聞聞……”
說著伸出胳膊在曲氏面前晃了晃,曲氏嫌棄的推開,笑罵道:“快要及笄的人了,還這麼孩子氣。”
長寧笑嘻嘻的將胳膊收回,捏了捏腰間的荷包,裡面是與七葉樹掛的一樣的福袋。萬雲寺的福袋都是兩個,一個扔到樹上,一個拿回家讓有所求的人隨身帶著。
舒孟馳見妹妹遞過來一個紅色錦袋,便知是她剛剛幫自己求的福袋,拿過來直接就掛在了腰間,道:“多謝阿桐了。”
“二哥客氣了……”長寧搖頭,說著看了眼那個掛出來的福袋,想了下道:“只是這個不能帶進貢院的吧?”
舒孟馳捏了捏福袋,裡面硬硬的,應是桃木牌,聽到長寧的話,點頭:“是的,不過我會將它帶到貢院外的。”
長寧笑開,唇角的梨渦深深,看著十分討喜。舒孟馳臉上也露出笑來,剛想抬手摸摸她的發頂,卻見長寧又拿出一個一模一樣的福袋遞給他道:“三哥,這個是幫崔二哥求得,你幫我轉交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