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微臣之見,曹操送信函給主公,並非是誠意結親,而是投石問路,曹操想要看看主公作何反應,究竟是否順從。微臣想,給曹操出這計策的定是郭嘉或賈詡中的一位。”
眾人一瞧,說話之人正是諸葛瑾,諸葛瑾是魯肅保舉之人,此人頗有才幹,但在荊襄一帶的名氣,卻遠遠不及他的胞弟諸葛亮。
孫權恍然大悟,憤然道:“如此說來,曹操那廝焉敢如此?真當孤手下無人?”
張昭委婉道:“主公,其實不然,曹操雖意圖輕薄,但對江東來講,孫曹聯姻,對江東有利無害。想景帝時匈奴勢大,為保漢室基業,景帝忍痛割愛,將最疼愛的南宮公主遠嫁匈奴,換來漢室喘息之機,後武帝勵精圖治,國力日強,才向匈奴發難,將匈奴王庭趕至漠北。現曹操勢大,以江東之力,恐難與之抗衡,故孫曹聯姻,實可安曹操之心,令其不向江東為難,至於平分天下一說,曹操向來不守信用,但我方卻斷然不會空手而歸,曹操若真取了天下,我方定能分一杯羹。”
孫權默然不語,張昭已將其中利害理得頭頭是道,身為江東之主,為己方利益著想本是分內之事,不過在親情上,孫權卻難以取捨。
良久,孫權才道:“子布所說雖然在理,但孤卻不能就此專斷,想我江東孫氏,現適婚女子,就只得小妹孫仁一人,但仁性子剛烈,嫉惡如仇,讓她嫁與曹操,恐怕不會遂願。”
孫權面露難色,張昭又道:“主公,自古婚姻大事,向來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女子自身怎能做主?尋常百姓家如此,王侯之家,更不例外,仁公主身為東吳公主,應以我方利益為重,能穩住曹操,令其不向我東吳發兵,也算是大功一件,但凡王侯之女,理應為己方之籌碼,至於兒女情長,卻不可有!”
顧雍怒道:“子布你好不通人情,主公只有仁公主一個妹妹,現在卻要將她拱手嫁給曹賊,以換取在曹賊強勢下苟且偷生,我等身為人臣,當為主公分憂,而並非是讓主公為難。”
張昭不言,顧雍立足於人情,所說之事,確是正中孫權下懷,但孫權作為江東首腦,大事上卻不能獨斷專行,因此雖想明確表態不願將妹妹嫁與曹操,但又無法開口。
孫權將目光轉向諸葛瑾,問道:“子瑜,你怎麼看?”
諸葛瑾拱手道:“主公,誠如子布所說,聯姻曹操,對我方的確利大於弊,然國之根本,在於國力、軍力,聯姻縱然能和曹操結盟,但若我方太過弱小,始終會被曹操給吞併,如此一來,聯姻與否,卻與之無關了。”
東吳重臣都已經表態了,孫權也不再詢問他人,愁眉緊鎖,淡然道:“結親與否,容孤再思索一下,你們先退下吧……”
雖說孫權派了人去調查兒歌究竟是誰人傳唱的,但是時過已久,根本無從查起,由此又過了月餘,兒歌越傳越廣,吳地人盡皆知,若再調查下去只怕會產生反效果,因此孫權只好作罷。
而楊林再見仁公主,卻已然是在第一次見面的三個月後。
依舊是乘著馬車,由家丁帶入孫府的後院,和上次同樣的地方。
楊林緩步入內,仁公主正在舞劍,不過所不同的是,以前仁公主舞劍甚為平緩,而今次卻舞得頗急,劍刃帶著風聲呼呼作響,招式已然看不清了,只能感覺到劍鋒中的殺氣!
管家李吉似乎早知道這點,遠遠的候著,不敢入內,其餘的家丁們也戰戰兢兢。
仁公主的劍寒氣逼人,臉上也沒有一絲神情,讓人心生懼意,但楊林卻並不害怕,依然坐在上一次講故事的那一張石桌上。
仁公主見他來了,劍尖急抖,刺向楊林咽喉,李吉和家丁們大驚失色,但哪能阻止仁公主行兇?
生死只在頃刻,楊林卻異常的平靜,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仁公主的劍鋒稍稍劃開了他咽喉的皮肉,立即停住,血從咽喉處流了下來,不過並不致命。
仁公主問道:“為什麼不躲開?你真的不怕死?”
楊林道:“不才為公主而來,公主殿下是不會殺我的。”
仁公主一笑,一身戾氣減了不少,以劍尖指著李吉和眾家丁,道:“你們統統給我下去,沒有我的命令,全都不準靠近這間別院!”
眾人倉皇而去,似是這幾日的仁公主非常可怕,誰也不敢得罪。
楊林輕輕的撫摸著自己的傷口處,卻不包紮,任由血向下流,弄髒了自己的衣服。
仁公主問:“我給你鳳釵,叫你隨時來見,你怎麼不來?”
楊林道:“不才乃市井小民,